二更天过,向阳街上各大铺面都已大门紧锁,只有那名不见经传的东来酒家还亮着灯火。
最后一位微醺的客人出得酒楼,嘴里还含糊念叨着什么什么好吃。
尚源酒楼的伙计关注对面许久,想了一夜也想不明白对面已经黄了的铺子怎么就有了声音。
又听个醉客嘀嘀咕咕,相互间看了一眼:“他在念叨什么?”
“什么土豆?土豆是何物?”
无人理解。
灯火通明的铺子里,终于忙完了今日一切,各人各自收拾。
小小的铺面难得热烈,今夜虽是辛苦,但无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悦。
“我说哥,以后咱可不能有这么好的生意,这累得呢,你不心疼妹妹,也要心疼心疼桑桑。”白柔在一边擦着门框,笑盈盈地回头说着。
白宋正在算账,低头随口回应一句:“好学不学,学什么凡尔赛!”
王小花忙过去献殷勤,帮着白柔一起干活。
“白大哥,何为凡尔赛?”桑桑擦着桌子问。
白宋摆摆手,示意等会儿再说,看了看面前摆着的算盘,偏头看一眼旁边坐着的东方姑娘。
“诶?刚算到哪儿了?”
东方白掩嘴一笑,闪动的美眸轻飘飘地看了白宋一眼:“今夜营业有的一千八百七十文钱,喏,公子吉自己算的数。”
说着,东方姑娘摊开自己白皙的手掌放在白宋面前,细腻的小手上有淡墨写着一个数。
正是一千八百多。
“有这么多?”白宋挠挠头。
他在后厨掌勺,炒菜跟打仗似的,全然没感觉。
“夫人,奴婢方才有留意过,今夜往来有二十几桌客人,先前走了一些听书的,后又听说咱家有个什么清炒土豆丝,纷纷又回来尝鲜。这厅中八位桌,有的翻了四桌客。若非咱家饭菜卖得便宜,哪只这些?”
一个丫鬟笑盈盈地在后面嘀咕。
“白公子,那土豆究竟是何种奇物?”东方白很是好奇,小声问,“既然真如此受捧,小女子也觉得可以适当抬价。”
万没想到土豆刚刚上桌就受到如此欢迎,也不知是土豆口味独特,还是白宋的那些个调料起了关键作用?
只是带来的土豆不多,今夜卖了就没了。
邙县家里也所剩无几,估计后来的客人就吃不到了。
得知土豆不多,东方白也略感惋惜。
就白宋这定价,二十几桌客人吃了一千八百文钱,还不足对面卖几杯茶水的,如此来算,实在是有些少了。
白宋自有打算,只说现在还不是赚钱的时候。
“好了,大家都辛苦了一夜,各自都早些休息吧。明日之后,咱家的生意必然是越来越火爆,就咱们这几个人手肯定是应付不过来。”
东方白点点头:“公子放心,家中尚有两位闲散的家丁,明日小女子便将其叫来一块儿帮忙。”
大家散去,白宋关了铺子,天已经黑尽,带着两位姑娘提着灯笼走向向阳街的尽头。
对面,尚源酒楼前停驻几人,那中年东家得知消息前来查看,怎么也想不到今夜东来酒家客满为患,心里有些着急。
却正瞧见白宋关门将走,又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装作满不在乎地大声说道:“瞧你们这点儿出息!有什么好慌的?忙活一个晚上,二两银子都不到,不够咱们炒一盘菜的价!有些人呐,活该一辈子只能做贱民的生意,永远都上不得台面,活该了受穷。”
中年商人扯着嗓子喊,摆明了让白宋听见。
嘴上是说着酸话,但人却已不敢过界了。
“哥,我看那尚源酒楼就烦!”白柔横了对面一眼,不满地嘀咕着。
白宋也不搭理,只是笑了笑:“可别说这话,那尚源酒楼以后可是咱们家的。”
“嗯?”
白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问:“你说隔多久哥哥能把对面的铺子给盘下来?”
“要是哥出手,不出一个月,就能把那铺子给买下来。”
“哈哈哈……”白宋大笑,“你这丫头也太抬举你哥了吧?我想说三个月的,你这妮子只给我一个月时间?”
“桑桑也觉得,只要白大哥有心,一个月足矣。”
没想到两个姑娘都这么抬举,白宋也是豪气上头,一拍胸脯道:“好,一个月就一个月!”
……
开店第四天。
三国演义讲到了第七回。
白宋给酒楼请了个大厨。
先给了二两银子当月钱。
大厨手艺精湛,手脚麻利,远飞白宋可比。
再加上白宋秘制的白氏调料,更让大厨如鱼得水。
中午之前测试手艺,厨子不仅征服了所有人,把自己也给征服了。
当厨子的一辈子没想过自己能炒出如此好吃的菜,感动得差点儿流泪。
正如白宋所言,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