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巴朵揉了揉眼睛,回头应了一声:“你还没睡啊?”
“说说吧。”
“说什么?”
“你们部族发生的事情,还有那个突厥人。”
阿吉巴朵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你听到的事情不是真实的,一切要等你回到部族之后才能确定。”
阿吉巴朵摇摇头:“阿爹早有旧伤,已是身患残障,在部族之中威望减低,早有人想要将阿爹取而代之,我之所以被你们汉人所擒,也是因为阿爹病重,不能再带领族人。”
“你一个女人也能带领自己的部族?”
“我们阿吉部族非常团结,尤其是在博野的一支队伍,誓死追随我们。不过是有小人从中挑拨,导致一部分阿吉部族的子民生出了异心。都是颉利部族的人!他们为了这场战争,用尽各种手段逼迫各个突厥部族加入战斗。谁要是不听从,他们就会群起而攻。我们部族只是被迫参战,我们在战斗中死了无数人,早就不想参与其中了。”
“听你这意思,你是觉得自己的父亲真的?”
阿吉巴朵点点头:“以往部族的人有父亲震着,至少阿吉部族的人不敢乱来。现在父亲死了,部族之中发生内乱,我都可以预见。”
“那上次的那个突厥人?还有舒望……”
“别紧张,只要看到他们还在往博野走,证明在博野的族人还没有发生内乱。你最关心的女人应该不会受到影响。正因为如此,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一定提前通知我的族人作好准备。”
“你有没有自信能控制好现在的局面?如果你回到自己的部族之后。”
阿吉巴朵摇摇头:“不知道。”
“只要你答应我将舒望放了,就算你的部族局面有多乱,我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你稳住局面。”
“你是汉人,我是突厥人,你愿意这么帮我?那个女人对你有那么重要?”
白宋没有回答:“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明日一早就赶路。现在这情况已经等不到把人召集到一起了。”
……
天微亮,风稍止。
白宋二人再次出发。
情况有变,白宋也没时间去找其他人,径直朝山的另一面去。
后方的突厥军队要翻山必定更慢,白宋也不知道能争取多少时间。
只是经过两日路程,终于翻过了山头,下了雪线。
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接下来将一路无阻。
“终于……终于到家了……”一路消沉后面对一望无际的草原,阿土巴朵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丝喜悦。
下山之路就比上山轻松多了,再一路疾驰,只消半日就进入了草原。
又在阿土巴朵的指引下,朝着北方行进。
广袤的草原又是另一番风景,在这里才是真正的自由,可以无拘无束,甚至都不需要牵着缰绳,可以放松地让马儿在草原里狂奔,甚至在马上睡一觉也没问题。
天地相接,晴空万里,在初春的碧绿里,可让人肆意放纵。
可惜此行心中有所牵绊,再好的美景在眼前也失去了颜色。
反倒是让白宋很快就发现了古怪的地方。
他们进入草原已有小半时辰,此地已是博望,是阿吉部族的家乡,照理应该有不少人才对。
可这一路过来,白宋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你们部族的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部族中所有青壮年都去参战了,妇孺们都在博望的更深处。”
听阿土巴朵的话,白宋还以为只是一种夸张的形容。
直到他们遇见了第一户牧民。
相隔几十米,白宋见到了羊群,零零散散十几只,正在被三个突厥女人驱赶着。
白宋有些兴奋,正要打听消息。
不想前面的突厥女人见到白宋靠近,像是见了鬼似的惊慌逃窜,连羊群也不管了。
“什么情况?”
“不知道……先拦住一人,让我问问。”
照阿土巴朵所说,白宋快马上前,很快拦住了一个突厥女人。
那突厥女人异常慌乱,叫嚷不停。
随后阿土巴朵下马,跟她说了几句。
突厥女人这才平静下来,诧异地看了看白宋,然后又跪在了阿土巴朵的面前。
阿土巴朵回头对白宋道:“原来是有一些逃兵在这里肆意欺辱妇孺,她们很怕遇到男人。我已经告诉她们身份,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下马,我们先去她们家里歇一歇。”
到了阿土巴朵的底盘,当然是要听人家的。
白宋没有多问,老实下马,跟着那突厥女人走了一刻钟,进了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