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的宅子简单破旧,两间屋子,一个院落,仅此而已。
白宋站在篱笆墙外,喊了一声:“牛大!”
片刻后,里面出来一位妇人,二十出头,脸蛋儿的俊秀,五官极其精致,只是身上穿着破烂,遮掩了几分美貌。
“你们是……”
“牛大的朋友,找他有事。”
妇人在屋子门口,看着白宋一会儿,方才试探着问道:“公子就是我家那口说的恩人?”
白宋摸摸鼻子:“算是吧。”
妇人立刻变了犹豫姿态,急忙出来开了院门。
“恩人,里面请。”
白宋进了院子,到了屋门前停下。
“牛大不在?”
“我家那口该是去外面吃酒去了。”
“那我们就不进去了。”
“恩人稍等,去里屋坐坐,妇人这便去寻家里那口回来。”
说着,夫人将白宋请进屋,然后挑了件披子就出去。
“白大哥,我们就先坐坐吧。”
桑桑跟着进来,寻了个地方坐下。
白宋四下打量,心说牛大的房子还真够落魄的。
像他那样的恶霸,不当是缺钱的主儿,怎么就过得如此清贫?
白宋没事儿瞎想,嘴里断断续续嘀咕:“这牛大一口一个恩人,眼见着我把薛神医给弄死了,转眼就玩自己的去了。不过这痞子吗,总有些痞性,能记着别人的恩情当属不易。”
正嘀咕着,外面就传来了牛大声音:“恩人!恩人……”
嘭!
门被一脚踹开,牛大带着一身酒气回来,见到白宋面露兴奋,抓着白宋的手就问:“恩人,你的伤已经好了?哎,我还说寻个机会去探望探望,可惜没赶上。”
不等白宋说话,便又回头对刚进门的媳妇儿使唤:“去,买一只烧鹅回来,恩人难得上门,今儿个不吃顿好的不让走!”
“不必……”白宋连连说着。
“哪行?”
牛大固执,但却也耿直,回头见了呆立门前的媳妇儿不由得眉毛一竖:“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休叫恩人久等了。”
“当家的……”妇人小声道,“我这手里没那多钱。”
当着恩人的面儿说这话,牛大顿时火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刷手就要打。
妇人吓得够呛,却不敢躲,只把眼睛闭上,一动不动。
“哎!你干嘛!”白宋呵斥一声,跟着站起。
在白宋面前,牛大多要几分面子,终是没有打在媳妇儿身上,一甩手呵斥道:“没钱?没钱你不会想办法啊?婆婆妈妈,没个屁用!”
说着,忽地将夫人的头钗给摘了。
“喏!把这当了不就有钱了?”
妇人那着钗子,泪光点点,显是不舍。
但她又惧怕丈夫,不敢多言。
白宋看了直皱眉,连叫桑桑拿钱。
桑桑掏着钱袋,还没把钱拿出来,那妇人已经出去了。
牛大才说:“恩人坐下,您来了哪儿能花您的钱。这一顿您要不吃,那便是看不上我牛大。”
白宋摇摇头,显得有些无奈,想说两句,却不知如何说。
正要坐下,却见身边的桑桑一头大汗,见妇人走了,方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白宋好奇,小声问着:“桑桑,你怎么了?”
桑桑有些尴尬:“白大哥,那烧鹅好贵的,一整只要两百文,桑桑身上没那么多钱。”
“放在县衙的钱还没去取?”
“早已取了。”
“白大哥铺张浪费惯了,以后跟白大哥出门,身上多带些钱总不会错。”
桑桑脸蛋儿再一红:“家里也没余下几个钱了。”
“没余下几个钱?”
白宋一愣,心说那可是三箱钱,怎么这块就没有了?
即便除去买房子和置办田产的,剩下二三十贯,足够一户人家用几年。
就算白宋这般浪费,也不该这么短时间就没了。
桑桑看着白大哥眼神,知道白大哥心有疑惑,但自己却不知如何解释,羞愧地低下头去。
这时,牛大偏无巧不巧地说了一句:“今日让恩人见了笑话,家里没个紧实的女人,再大的家业也要败光。”
牛大说的是自家媳妇儿。
被桑桑听了心里更是内疚,之后整日心情都不大好。
白宋想的不是这些,今日来找牛大,就是想让牛大长久地跟随自己。
见牛大生活过得不好,白宋感到觉得是件好事。
饿着肚子的人要比养尊处优的人更好管理。
这牛大虽有一身毛病,但却是实实在在地讲义气。
白宋现在不需要多厉害的人做盟友,最关键就是要信得过。
跟牛大相处下来,人是绝对信得过的。
只要信得过,那就能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