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副将原本洋溢的笑容微微一凝。
“夫人为何这么说?您刚刚那一场表演可是天衣无缝啊,应该能把那群倭寇给蒙混过去吧?”
韩梅儿一边朝着小院走,一边摇着头:“我能感觉到出来,那个织田归朔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咱们看似无丝毫的破绽,但实则还是有不少漏洞的。”
对于织田归朔此人,韩梅儿早在益州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的她为了窃取制作火药枪械这些技术,在陈慕身边潜伏了那么久,并且一直未让陈慕起半点疑心。
陈慕是何等聪明的人,却仍能将其骗过去,可想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至于破绽,尽在细节之中,蜀军全都配备的有火炮燧发枪,而他们却是没有,只不过在刚才,织田归朔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这里,疏忽了。
凭上几点,韩梅儿坚信这位东瀛女皇会反应过来的。
紧接着副将又问道:“那接下来……咱们又该咋办?”
韩梅儿苦笑:“能怎么办?坚守待援呗?过了这么久,我觉得慕哥他们这几天也该到了,倘若这群东瀛人真被慕哥撞见,他们可就惨了。”
“这倒是,只要蜀川王一到,这场风波也就停歇了
。”
之后,韩梅儿便同副将分别,赶忙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边。
奔赴的路上,仍是忍不住热泪盈眶,那种九死一生的感觉一般人是不会理解的。
要知道地窖里边还有他的孩子跟丈夫,倘若今日稍有差池,便要跟他所爱的一切永世相隔了。
但等她一个箭步冲入院内,便见着披着一件袍子的戚泽光正坐在那棵银杏树下,虎儿也站在一旁。
时下已至春,绿色的新芽儿已再次冒出了头。
瞧见浑身是伤的戚泽光幽幽站起身来,朝着韩梅儿疲惫的一笑:“回来了。”
韩梅儿脚步不由得便缓,通红的眼眸紧紧看着这张面孔,明明昨日才见过,但眼下却总觉得那么的物是人非。
这一瞬,韩梅儿只觉得周身疲惫不堪,下一刻,脚步陡然转快,不顾一切的跑到戚泽光跟前,随后一拥入怀中。
戚泽光只觉得腹部的伤口生疼不已,但看到怀中这名女子泣不成声,一时只觉得心酸。
“我……我还以为见不到你爷俩了!”
戚泽光不断抚摸着眼下这一头青丝,终究是个需要人疼的女人啊,他虽未有亲眼见到今日的情形,但将那九万东瀛虎狼直接逼走,可想付
出了多少。
“委屈娘子了,不过自今日过后,你韩梅儿这个名字,恐怕得名留青史了,还是值得高兴的。”
韩梅儿擦了擦眼角泪水,哀怨道:“留什么名啊?平日里给你们爷俩做做饭就挺好了,别废话了,虎儿把药拿过来,给你这死爹上药!”
这场风波过后,劫后余生的应天城百姓们,无不是欢天喜地,互相庆祝,无不是拿着韩梅儿一介女子,一人吓退东瀛大军为谈资。
“当真巾帼不让须眉啊!”
“那是肯定啊,你知不知道,这戚夫人乃是蜀川王麾下,大名鼎鼎的韩信儿姐姐?”
“韩信儿的姐姐啊,怪不得,要知道这韩信儿年纪轻轻就被封为公爵,也是一个举世无双的人物啊。”
“只能说,咱们好命啊,世间但凡少此一人,今日就得少我们这几十万人啊。”
城中没有什么粮食,但靠着下发的几十万石军粮,所有人倒是都能喝上一碗稀粥。
食物简陋,但等死里逃生过后,所有人无不是端着一碗稀粥普天同庆,当真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一连欢庆了一天,所有人都热情这才稍稍冷却,时下只等蜀川王爷真正抵达,到时候便什么都
不用怕了。
也是凭借此次风波,一个概念无形在所有人心中转换,整个应天几十万人自始至终都未期盼当今朝廷来拯救自己,而是全将希望压在了陈慕身上。
这个不过盘踞在益州的王爷,经过这些年的不断铺垫,在所有百姓的心目之中,已是凌驾在当朝皇帝之上了。
夜里,苏州城中。
烛火辉映之间,织田归朔静坐在主位之上,一双漂亮眸子只是望着烛火,却也不言语。
至于几名军事高层,眼下也是散坐在四方位置之上,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入主中原算是失败了,眼下也只等织田归朔一声令下,然后回到东瀛。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如此沉寂了足足半个时辰后,却见织田归朔突然站起身,随即冷冷道:“我们……被耍了!”
待众将听到这话,无不面面相觑,皆是在想,自家这个天皇陛下又要干什么?
“倘若真是陈慕的军队,怎么可能全都携带刀枪,而不见枪炮,要知道他玩这些,可是比我要玩的好啊!众将听令!”
听到这话,几个将领赶忙站起身来。
织田归朔自知今日他犯下了个严重的军事错误,可知这些年,他打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