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血迹的副将再次看向韩梅儿,貌似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带给他的只有震惊。
不过一名女子,却是如此的镇定自若,可知事到如今,戚泽光身负重伤,他这个副将都慌的乱了阵脚,而身为妻子的她,却是能如此有条不紊的思考事情。
“明白了,夫人。”
说罢,副将便快步朝着屋外跑去。
等热水打来,韩梅儿先是将弥漫在腹部的血浆彻底擦洗了一遍,随后便开始拿着一柄短刀为戚泽光剥取铁弹。
腹部胸腔足足中了几十枚铁弹,不过好在铁弹并未穿入肚内,沉着冷静的韩梅儿先是将刀尖在火焰之上灼烧片刻,便开始了动作。
“铛!铛!铛!”
一颗颗铁弹被刀尖剥了出来,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不论韩梅儿心头再如何冷静,但在这个过程中,仍是如履薄冰,心头难免紧张,有些铁弹嵌的比较深,一旦取的时候动静大了,可就直接穿肚子了。
但到最后,韩梅儿仍旧是有条不紊的将一切做完,戚泽光的性命也算是保下来了。
副将可谓是从头看到尾,当真佩服这韩梅儿的心性,太过于镇定了,倘若是个男人,绝会是一世的英杰。
但将伤口包扎好了之后,韩梅儿长长喘
了一口气,洗干净手上的血迹之后,便此了屋门。
“估计明日泽光他就能醒,城守住了吗?”
副将咕咚喝了一口冷水,随即摆了摆手:“您放心,刚刚东瀛军队全撤了。”
“泽光被打倒之后,他们立刻就撤了吗?”
被韩梅儿莫名如此一问,副将皱了皱眉,回忆片刻后,这才说道:“好像……是吧,咋了?”
韩梅儿面色微微一沉:“戚家军之所以能挡住城外十万大军,很大程度在于戚泽光的鼓舞,你们戚将军就好似一根脊柱,有了脊柱即便死,腰杆都是直的,我估计……他们可能是在等戚泽光身死的消息传遍整个军中,等到军心溃散之时,再一举击破。”
不论是韩信儿还是韩梅儿,对于军事这一块,总是有着极为敏锐的嗅觉,仅从一些蛛丝马迹便直接窥破了全局。
副将闻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这群狡猾的倭寇!我这就去鼓舞众将士们。”
“等等,还是我去吧。”
听韩梅儿竟要自己轻赴前线,副将诧异道:“您……亲自去吗?”
“毕竟我为戚泽光夫人,亲自去会更好一些。”
副将点了点头:“我这就为您准备衣甲。”
韩梅儿身形高挑瘦削,等穿上那一身盔甲之后
,在水映中看了眼,倒是有那么一分英气。
“母亲要跟父亲一起去打倭寇咯!母亲要跟父亲一起去打倭寇咯!”
那孩子也是在韩梅儿膝下不断窜动,一边嬉笑一边喊着,天真无邪的年纪,只觉得好玩,何曾知道眼下已是生死存亡之际。
韩梅儿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等母亲回来再给你做晚饭,在家里别捣蛋。”
说罢,便跟随副将朝着军营方向而去。
两万多人面对东瀛十万大军的猛烈攻势却是硬生生将城给守下来了,直叫人惊叹不已,即便是守城,也绝对能称得上战果辉煌。
但战果辉煌的背后,却是用成堆成山的戚家军尸体换来的。
经过这些天的鏖战,如今的戚家军已剩下不足万人。
军营之中,尽是凄厉的痛苦哀嚎之声,不等韩梅儿走进军营,便能见着未抢救过来的战士尸体,不间断从里边抬出来。
有人手臂被砍断,有人没了双腿,也有人双眼被铁弹给打瞎,韩梅儿缓缓走过,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心寒。
而此时,军中流言也是四起,都在说戚泽光尔今已战死,那些幸存的军士脸上无不是愁眉不展,戚泽光就好似他们的脊梁,一旦没了这根脊梁,就再也挺不起来了。
“诸
位将士们,莫被流言所蛊惑了,戚将军他没事儿,只是被流弹给击中了小腹,待他伤口愈合了些,便会再上战场同你们并肩作战,知道吗?”
一身将甲的韩梅儿突然大吼一声,一时间在场近万人的目光瞬间投视了过来。
“这人谁啊?”
“不知道,不过是个女人啊,女人怎么会穿一身铠甲的?”
“你们听到没有?戚将军他没死啊。”
“怎么可能?我当时就在戚将军身旁,亲眼看到将军他被铁弹打中……”
一时间,在场众人无不是交头接耳,议论着眼下种种。
唯独飒气的韩梅儿仍站在原地,待众人议论的差不多之时,她这才又说道:“我乃戚泽光之妻,当今无双公韩信儿的姐姐,韩梅儿!”
等韩梅儿一字一句将自己的身份全曝了出来,军营之中有那么一瞬,极其寂静,但很快嘈杂声再起。
“原来是将军的妻子啊!”
“之前就听说戚将军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