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纵马来到五江城中。
“什么?!数万大军?鞑靼人又打回来了?”
斥候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还是一脸醉意的卫青鸿顿时跳起身来。
很快,另外几名主将便匆匆来到帅府,听闻鞑靼军竟是诈降,趁夜偷袭了万层峡,彼时的众人,面色皆是难看至极。
“这群狗娘养的东西,真没信用!”
“就是,不都签下盟约,今年不再侵犯龙夏边境吗?”
“背信弃义的东西!”
至于张于风,恍若失了魂儿一般,走到斥候跟前,悻悻问道:“我朔方军呢?怎么……没一起撤回来?”
斥候哭丧着脸,语气中不乏有几分怒气:“两万人全成鞑靼人的刀下亡魂了!怎么可能撤回来?!”
众人本以为凭借两万朔方军,此时至少还在前线跟鞑靼军纠缠着,但一听竟全军覆没,余下两军主将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表情中除去震惊恐惧之外,更多的还有一丝庆幸,庆幸那一天监军没有推荐他们军上前线。
若不然如今成光杆司令的可就是他们了。
朔方军在前线全军覆灭,而朔方军主将却是格外扎眼的站在帅府中央。
张于风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呆滞久久未回过神。
“不……不可能,朔方军善战,如今再添置了那些好刀,怎么可能……”
不等说完,一直黑沉着脸的霍去邪顾不得伤势,走上前就是猛踹一脚。
“他娘的!老子都说别给前线守军送酒,倘若两万朔方军不被的灌的酩酊大醉,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鞑靼人杀绝?你这废物命倒是保住了,这两万将士可活生生没了!”
“不……不对,陈慕不还驻扎在衡山上面的吗?他那么厉害,应当出手援救了吧?”
“关你屁事儿!”
不说还好,这话一出,霍去邪火气更起,眉头一皱,一手摁着张于风的脖子,就开始朝其脸上招呼。
“老子叫你擅离职守!”
“老子叫你给前线军士送酒!”
“近两万条性命啊!”
直到把张于风给扇的满脸是血,霍去邪都不见有半分停歇的动作,他为朔方军主将有很长一段时间,对这个军队的感情绝远胜于蜀军。
此刻的他,当真是想直接将张于风给杀了。
不过很快,便被余下两位主将给拉了开来。
等到场面趋于平静,主位之上的卫青鸿摆了摆手:“够了,若按军规,主将擅离职守,至使全军覆灭,今夜当真该砍了你小子的头,予以祭奠两万军士的亡魂。”
张于风才站起来,一听这话,吓的一下子又瘫到了地上,随即也懒得再顾及什么面子,跪在地上就开始不断求饶。
“但你是皇帝陛下亲自御
派的将军,我没权利断你生死,收拾东西回京城吧,我会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像你这种人,一辈子安安心心做个纨绔子弟就行了,朝中政治,战场军事,不是你这种二世子配的上过问的。”
“好好好……我这就回长安……”
此刻的张于风早已是给吓的浑身哆嗦,心中哪里还有最开始的抱负,幻想什么封侯进爵?他只想赶快回到长安,漠南这边太可怕了,怕此生再也不会入前线一步。
随着霍去邪又是一脚猛踹,张于风便连滚带爬的去自己屋子收拾东西,这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了。
“如今万层峡被破,鞑靼数万大军只怕在明早就会攻打五江城,这是黄河以北,最后一道防线了,诸位说说意见吧。”
如今最能打的朔方军都全军覆没了,蜀军也生死不明。
冀州军并州军,两军主将其实也跟那张于风差不多,都是想跑到前线来混军功的世家子,如今等鞑靼人真打来了,早已是给吓的不敢作声。
他们可不认为,在同等兵力之下,能胜过素来骁勇善战的鞑靼人。
“既然不敌……若不撤了吧。”
冀州军主将话才出口,霍去邪拎起一茶壶就朝他脑袋上砸了过去。
劲儿使的很足,一瞬间茶壶化作碎片散落当场,而这主将的头颅也是给开了个彩,鲜血
瞬间从额头上淌了下来。
本想发怒,不过等看见霍去邪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暗骂两句顿时又萎了过去。
至于另一名主将本也想着说撤回黄河南边,但瞧见同僚惨状,又硬生生将话给憋了回去。
“撤退?你可知鞑靼人一旦打进五江城,并州冀州,还有朔方司隶部分地方的百姓,都将遭受鞑靼人的烧杀打抢?参军为的就是保卫黎民百姓,不到最后一刻,我霍去邪绝不撤退!”
于主位上的卫青鸿,虽仍是一脸的愁容,但瞧见霍去邪这番身怀家国大义的气魄,不由得浮现出几丝欣慰。
“那你可有御敌之策?”
霍去邪冷笑一声,遂看向许久不言的何贯:“监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