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跟在皇帝身边,自然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皇帝的一举一动。对于皇上喜欢什么,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底数的。
果然,老朱闻言脸上的喜色一闪而逝,不过又飞快的板起脸来,沉声说道:“你说的可是千真万确,都查探清楚了,这里面就没有官员抱怨过?”
“臣全都查过了,的确是没有官员抱怨。”蒋瓛点点头,诚恳的回道。
同时,又继续说道:“臣还专门跑到城外,拦了几个进京办事的外官。”
“哦?他们怎么说?”老朱闻言神色不由得一凝,将目光从文书上抬起,看向蒋瓛。
蒋瓛连忙低头回道:“臣通过对他们的询问,发现他们当中,有的人对京城有所了解,但是有人的确是对京城两眼一抹黑。甚至这些人当中,有人对要去的户部在哪里都不知道。臣问过他们,他们对京城一无所知便来,那进城之后有何打算,皇上猜他们怎么说?”
“怎么说?”老朱也被蒋瓛给勾起了好奇,不由得连忙问道。
蒋瓛微微一笑之后,回道:“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说,先进城找个客栈住下之后,再作打算。”
老朱闻言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在京城当中住上一晚,那花费可一点都不低。人一多,若是长久的住下去,这就是一笔十分客观的开销。
“皇上,甚至臣还打听过他们想要在京城逗留多久。”蒋瓛见自己的话瞬间吸引到了皇上的注意,便继续说道,“他们告诉臣,他们准备在京城少则待上半月,多则一月。能够待多久,就看他们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够办好。事情办好了,他们自然就回去了。但若是事情一直办不好,待上更长的时间也是有可能的。”
老朱听了之后,抬眼望着窗外,忍不住叹息一声:“如此一来,不仅耗费巨大不说,还太耽误功夫了。”
“是啊。”蒋瓛低头附和轻声叹道:“潭王殿下此举虽然或许有些不妥,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帮助了不少外官的。”
老朱闻言一愣,回头看了蒋瓛一眼,想到自己的意思被蒋瓛误解,老朱也不和他细说,只是笑着摇头,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还有呢?”
殿内幽幽的冒出一个声音。
蒋瓛愣了一下,才猛然反应过了皇上是在问他。连忙躬身回道:“臣也询问过那些被潭王殿下宴请的人了,没有一个人说他们受到过潭王殿下的要挟。当初弹劾潭王殿下的人,的确是夸大其词了。”
老朱没有表示出对于御史的恼怒,反而回头瞪着眼睛看向蒋瓛,不由得追问道:“没有受到朱梓的要挟,那他们为何愿意为朱梓办事?难道就因为朱梓请他们吃过一顿饭,他们和朱梓很熟悉吗?”
蒋瓛不敢添油加醋,也不敢落井下石,只能够老老实实的回道:“臣仔细盘问过那些官员,得知他们为潭王殿下做的,不过都是小事和他们自己的私事。”
“一件大事都没有?”老朱感到有些以往,不由得问了一句。
“没有。”蒋瓛无比肯定的点头。
这一下,老朱这才慢慢回过头去,脸上禁不住浮现笑容。摇摇头,笑着叹道:“这小子究竟是在做什么?他究竟收了多少钱?”
蒋瓛闻言,连忙回道:“臣通过询问得知,潭王收的钱要比他说的多一点,每次基本上都是在八百贯以上,多是甚至有两三千贯。至于潭王总共收了多少,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没有皇上的旨意,臣也不敢盘问潭王,请皇上恕罪。”
“这么多?”老朱顿时惊讶了。一次就是上千贯,那若是十次,岂不就是一万贯?
当初朱梓说几百贯的时候,老朱也就以为是一二百官而已。却没有想到,朱梓竟然一下收这么多。
若是钱少老朱还可以不计较,可是朱梓一下子收这么多,老朱就不得不计较了。
过了片刻,老朱低下头将目光放在文书上,不管怎么样,他都想要全面的了解一下,这朱梓究竟干了些什么。
......
弹劾朱梓的奏折没有把他给吓到,倒是把他的母妃给吓的不轻。
听闻之后,连忙派人将朱梓召进宫来,好好盘问他。
“梓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知道,你一个亲王和百官纠缠不清,会让人误以为你别有用心的吗?”
朱梓坐在一个四十许的妇人对面,面对妇人一脸的关切,他只是淡笑着摇头,说道:“让母妃担忧是儿臣不好,不过母妃多虑了。只要儿臣没有做违反大明律的事情,就那些弹劾儿臣还不惧。”
妇人满头青丝,上面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就连耳垂和脖子处都没有佩戴饰品,完全就是以本来面目示人。不过妇人虽然年纪不小,但是五官却依然精致,只是少了少女的娇羞,多了成熟妇人的风韵而已。
此人正是朱梓的生母,定妃。
定妃看着儿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哀叹一声:“你可不要小看御史的弹劾,或许御史的弹劾的确的奈何不了你,但是就怕被人趁机抓住这个把柄,诬陷你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