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嗓音,在奉天殿门口响起,远远的传了下去。
站在台阶下面的脱古思帖木儿闻言,神色麻木的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又是因为什么才造成了今日的困境,他只能够在两旁侍卫和身后之人的胁迫下,本能的一台阶一台阶的往上走。
直到走进殿内,见到一身明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的头发花白的老人。
脱古思帖木儿脚下没有停留,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甚至走过了位置也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站住!”毛骧见脱古思帖木儿如此无礼,连忙疾跑两步站到前面将他拦住。
脱古思帖木儿见有人拦住他,便也不再坚持上前,就这么站定脚步,背着双手,昂首挺胸的挺立在丹陛面前。
“大胆,见皇上竟敢不跪。”毛骧见脱古思帖木儿一言不发,也没有要向老朱行礼的意思,顿时愤怒的喝道。
脱古思帖木儿眼神轻蔑的看了毛骧一眼,喝斥道“狐假虎威,虚张声势,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你这样的货色,若是在朕的麾下,顶多就是一个百夫长。”
毛骧被脱古思帖木儿一阵奚落,顿时气愤不已,可是他却只能够站在原地咬牙切齿,根本不敢上前,更不敢将脱古思帖木儿如何。
老朱挥了挥手,轻声吩咐毛骧“退开吧。”
“是。”毛骧只能够满心憋屈,十分不甘的推到老朱的左手边站定。
老朱看着脱古思帖木儿,轻轻的笑出声“他在你麾下只能是一个百夫长,可是在朕的麾下,他却是独领一军的将军,由此看来,朕比你慧眼识人。”
双皇刚一见面,无形的交锋便悄无声息的展开。
脱古思帖木儿讥讽毛骧在他麾下,只能是百夫长,其实就是在借指老朱麾下无人,看不起的意思。
可是老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仅化解了脱古思帖木儿的攻势,甚至还反过来暗指他才能不足不能识人,才会导致今日成了老朱的阶下囚。
自身被俘是事实,脱古思帖木儿也无法反驳。
两人初次见面的交锋,脱古思帖木儿拜下阵来。
毛骧见到脱古思帖木儿被皇上轻易的收拾了,心里十分的解气。整个人挺立的笔直,心里的傲气再次回来,侧头看向一边,不屑看到脱古思帖木儿。
脱古思帖木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看了老朱满头花白的头发一眼,忽然眼珠一动计上心来,说道“朕听父皇说起过你,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的年纪竟然比朕的父皇还大。”
脱古思帖木儿这是在拿老朱的年纪说事,人一上了年纪,自然会人老体衰,英武神态褪去,只剩下老态龙钟。
老朱现在就是这副样子,脱古思帖木儿这是在继续试探老朱。
指着老朱的鼻子,嘲笑他年老。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同为皇帝的脱古思帖木儿能够干的出来了。
一旁无论是老太监,还是毛骧,听闻之后都是噤若寒蝉,根本不敢贸然插话。
老朱一反常态的没有生气,脸上反而时时刻刻都带着笑容。略微沉吟一番,老朱笑着说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朕虽然年老,但是雄心壮志未减年少时分毫。”
脱古思帖木儿以年纪说是,话里话外都是对老朱的讥讽。甚至是有几分他年富力强,而老朱早已老眼昏花的意思。
可是老朱却直接点出,年纪大没有关系,只要志气不减当年就一样是雄姿英发。他脱古思帖木儿虽然年轻,但是志气却是不如自己。
脱古思帖木儿听闻之后顿时陷入沉默,甚至开始反省自己。自从他继位以来,虽然时时刻刻都把整军备战、铁蹄南下挂在嘴边,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在实际行动过。这么多年,都是明军一次有一次的北伐,而他麾下的北元铁骑,却没有一次南下攻入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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