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被围城数月,却依旧掌握在夏军手中的齐昌城,中军大营之中。
一众将领,脸色凝重无比,齐齐走入,对着上首的廖固躬身一礼,朗声道:
“见过大帅!”
廖固沉着脸微微点头,抬手示意众将坐下。
但此时,被围困数月,心中惶恐至极、焦躁难安的众将们,却是没有安心坐下的心情了,纷纷开口抱怨道:
“大帅,因为救济城中的百姓,府库之中,只剩下不足大军月余的粮草了。”
“哼,若是没有大帅的命令,城中百姓早就不知道饿死多少了。可现在,这群刁民,竟然还起了逆反之心,在城中传起了什么要是开城投降就能保全,这类大逆不道,无君无父的悖逆之言!”
“如今困守城中,军心尚且能够勉强稳住。可城中百姓,却是已经沸反盈天。如今就连大军士气,也有被民心舆论所影响的趋势。大帅,不可再放任下去了!”
困守城中数月,内外隔绝。若非是廖固下令,以大军粮草拯救,只怕城中百姓都不知道死上多少了。
但由此带来的结果,便是那囤积前线,原本够数十万大军所用一年有余的粮草,飞速消耗,如今已经见了底。而这场战事,却远远看不到结束的希望!
这般艰难局面,偏偏城中百姓,多有抱怨之言,也怪不得众将着急上火,心中憋闷生气了。
廖固闻言,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众将低头行礼,歉声道:
“此事,是本帅思虑不周了......”
廖固这个被萧承、伍子胥一手打造出来的“夏国名将”,在军中威望还算可以。再加上是怜悯百姓之举,众将也只是稍有抱怨,以及对城中百姓们的不知好歹而有些不满罢了。
此时见自家大帅低头赔罪,众将纷纷一惊,心中不念散去,连忙回身还礼,道:
“末将等惶恐!”
“此事,其实也怪不得大帅您......”
廖固看着众将,面带苦涩,忍不住重重地叹息一声,语气低沉地道:
“此战,朝中早有安排。本帅本想着,若是按照原本计划,大军此时本该反攻了才是!可......”
说到这里,廖固面露迟疑纠结一会儿,然后猛地一咬牙,道:
“哎,可直到今日,我等都未曾见到城外云军有什么异动。远处长江上的云国船只,依旧往来如常。只怕后方的战事,不太顺利啊!”
听到廖固之言,众将心中不由心头一跳。
他们自然知道,朝廷上面是早有安排。但具体情况,却是一点不知。
“大帅,莫非是又打了什么败仗?”
廖固神色更是苦涩,连连摇头,道:
“不知道!原本传递后方军报、旨意的绣衣密探渠道,十五日前就已经没有了消息!”
此言一出,众将神色大变,面露惊慌失措。
莫非朝廷谋划失败,现在已经无力顾忌他们齐昌城了?
在廖固有意引导之下,此时众将已经开始将情况,朝最坏的方向去想了。
一股凝重沉肃,压抑无比的气氛,在众将之间蔓延。
廖固又沉默了许久,再次开口道:
“既然如此,便顺了百姓们的心思,将他们放出城去吧!云皇出了名的爱怜百姓,绝不会放任城中百姓饿死的。”
众将闻言,眼神顿时圆睁,更显惊讶。
“开城放出百姓?”
“大帅,城外云军虎视眈眈,会不会趁机攻城?”
廖固沉声解释道:
“自然不是一股脑全
放出去,每天就放个几千上万的百姓出城,重兵守住瓮城。云军纵然趁机攻进来,也只是陷入死境,无法攻入城内的。”
作为前线重城,齐昌城城墙守卫设施自然完善,外城墙之后还有瓮城。就算云军趁着机会攻入城内,只要放下千斤闸门,突入其中的云军自然也就无力回天了!
放出百姓,既能缓解城中压抑的气氛,减少粮草的消耗,还能够给云军增加点麻烦。这对城中夏军来说,显然是极好的!
到了此时,众人终于不再反对,齐声道:
“谨遵大帅之命!”
为了尽量节省粮食,城中夏军没有丝毫拖延,当即便派人前去联络城外云军,提前告知将放出城中百姓的消息。
但半天之后,当派去的使者回来之后,却是从云军那边,带回了一个早就有所预料的信函,以及一位令夏军上下无比错愕的人!
廖固闷头看着手中的招降信,而帐中的众将,却是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帐中云军使者。
因为入城之人,众将就算不熟悉,却也是听闻过这位当年在军中的传闻与战绩。
来人,正是当年领兵攻入云国江阳郡,最终却因救援不及时而全军覆没,被追封为骠骑大将军,海陵候的夏国北境名将,仇天路!
仇天路一身常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