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于京中各衙门前,要为儒家师明哲喊冤。各衙门置之不理,只用敷衍手段。却不曾想,昨日这些儒生,竟然胆大包天地当街辱骂陛下,被京畿衙门捉拿下狱!”
一旁的南荣姝闻言,忍不住皱眉道:
“辱骂陛下,捉拿下狱问罪,合情合理,有何不妥?”
“关键在于,这些儒生下狱之后,当晚便死在了守卫严密的京畿府大牢之中。京中的百家之人、文人士子们,本就因为大理寺捉拿师明哲三人而隐有不满。如今发生这种事情,只怕会被有心人大做文章啊!”汪直道。
陆炳此时,却是急声打断道:
“不是只怕会,而是已经有人在幕后出手了!”
“我尚舆备事处今日刚刚收到的密报,昨日儒生当街辱骂陛下之事,就是京中残存的夏国绣衣使一手炮制。如今绣衣使已经开始行动,京中百家士子之中,已经非议之声四起!还有人甚至开始会同好友同门,准备于宫门之外上奏,请命问罪大理寺卿狄仁杰。”
京中士子游行请命,本就应该谨慎处置。因为稍有不慎,便会失去天下士人之心。
更何况,此界的诸子百家,可绝非只是做学问的!
哪家学派,没藏有高深典籍、绝学武功?哪家的学子,没有一身武功傍身?
真让这些人在京中闹起来,是定然能够将中庆城搅个天翻地覆的!
听到汪直所言,汪直眼中警惕之色闪烁,当即喝问道:
“你尚舆备事处,此前不是说已经完全掌握了夏国绣衣使的行踪动向嘛,为何此次行动,你陆大人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陆炳闻言,抿了抿嘴,沉声道:
“因此前封锁京中,京中的绣衣使高阶指挥使,为以防万一,急忙撤离。最后导致下面的绣衣使未能及时联络上级,只能自作主张行动……”
粘杆处的翊卫使钟子濯,已经位居夏国绣衣使,二品指挥使高位。如今还奉夏皇虞昭凌的命令,彻查潜伏在各郡绣衣使之中的云国暗探,所以导致绣衣使上下,皆很容易地安插上了粘杆处的人手。
中庆城是云国京城,重中之重,驻云国绣衣使的高层之中,自然也安插粘杆处的人手,是以此前绣衣使行动,皆逃不过粘杆处的眼睛。
只是这次,也是阴差阳错,竟然因为下面的绣衣使没能联系到上层,又立功心切,便自作主张,这才弄得粘杆处措手不及……
“总之,此次你尚舆备事处,罪责重大!”汪直厉声道。
很难说此时的汪直,是否有借机打击对手的嫌疑……
陆炳也自知无法推脱,猛地一咬牙,俯身跪倒在地,叩首道:
“尚舆备事处办事不力,还请娘娘责罚!”
屏风之后,径直传来边流韵略显冷冽的声音。
“如今京中的局势,还尚未到衡定罪责功劳的时候!”
气质一向是温婉柔顺的边流韵,此时虽然还没有显露怒意,但声音已经冷冽至此,便可见其此时心中已生怒火。
京中局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人想着借机争权夺利?
汪直久在宫中伺候,自然很会揣测上意。
此时一见贵妃娘娘如此,心中一冷,顿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些昏头了,竟然选了个如此错误的时机,来攻讦陆炳。
陆炳此时,连忙开口道:
“臣请命调查,将功赎罪!”
边流韵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事关京中稳定,东厂也一同去……记住,现在最重要的是京中安稳。谁若是胆敢动别的心思,都不用等陛下回来,本宫直接就能处置!”
汪直咽了咽口水,连忙俯身道:
“奴婢知道了,请娘娘放心!”
姚广孝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边流韵的表现,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无论是遇事后的沉稳,还是敲打处置二人的手段,都堪称合格。虽然是夏国帝姬,但立场显然是在大云这边。还诞下了皇子,如此一来,倒也是后位最合适的人选……
心中沉吟片刻之后,姚广孝再次出列,朗声道:
“也请娘娘,准臣戴罪立功!”
边流韵闻言,毫不犹豫地道:
“陛下命长洲侯归京处置,一应事宜,便交由长洲侯!各位大人,还请倾力配合,为陛下稳住京中局势!”
说到这里,边流韵微微一顿,旋即语气坚定地道:
“稳定京中,护卫皇宫,以及两位皇子的安全,如今全在诸位大人身上。还请诸位,莫要辜负陛下的信重!”
殿中众人闻言,心中凛然,皆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面露坚毅之色,齐声喝道:
“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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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稷下学宫,墨家驻地之中。
面容朴素,衣着简陋的中年男子,正专心致志地盘坐在院中,摩挲着手中的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