帜与写着“翊军将军赵”的将旗随风飘荡,仇天路懊悔地闭上双眼,语带绝望地道:
“这云军到底是如何至此,又是如何轻易攻取阳平关的?”
此前仇天路正领麾下兵马强攻剑州关,便收到了广元府守军回报,说兴元府的物资粮草,已逾期两日未曾到达。
广元府派兵前去探查,只发现金牛道之上,有夏军辎重部队溃败之后遗留下来的将士尸首,与被焚毁一空的物资。
此时的夏军众将,还只以为是当初那股云国骑兵,是以也未曾留心。直到探马探知阳平关似乎已经落于云军手中,广元府夏军这才惊慌失措,急忙禀报仇天路。
仇天路早就为象州郡云军毫无异动而感到心中不安,听闻阳平关似乎失守的军报,震惊之余,连忙带领麾下兵马自广元府撤退。
而此时,当仇天路亲领大军前锋兵马来到阳平关之下,亲眼见到阳平关失守后,心中顿时被悔恨懊恼填满。
阳平关一失,兴元府便可视为沦陷,夏国西南防线崩溃在即。更要命的是,仇天路麾下的四万精锐后路断绝,稍有不慎,便有倾覆之难!
此时,一名夏国绣衣使匆匆赶到仇天路面前,面露苦涩之色,低声道:
“仇将军,象州郡绣衣使来报,有数千云军自阴平小道翻阅而来,在西固县小城修整一日之后,重新借道阴平,奇袭阳平关……”
仇天路闻言,瞳孔一缩,惊呼道:
“阴平小道?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仇天路又微微一滞,愣在了原地。
阴平小道虽然崎岖难行,但也并非当真无人能够通行,要不然也不会有“阴平小道”的名称了。
只是此道难以行进大军,世人从未觉得会有人领大军自此翻越,仇天路也自然下意识地未曾有心防备。
可万万没想到,云军之中竟然有如此精锐兵马,当真能够翻越阴平,奇袭阳平关。
仇天路面露震惊,久久不语。而一旁的夏军将领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忍不住对着那名绣衣使怒骂道:
“这等情报,你现在才说又有什么用?”
“你们绣衣使往日威风八面,朝臣们说句玩笑话都能够传到陛下的耳中,怎么对上云军,就如此废物!”
“一群窝里横的东西!”
……
面对着众将的指责,绣衣使一开始还有心忍让,但众将言语越发不堪入耳,他也不免有些恼怒,怒喝反驳道:
“我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绣衣使也非神仙,传递情报也需时日。西固县偏远,云军又有意封锁,等消息传到江城府之后再到我手中,便已经晚了……”
绣衣使与军中毕竟不是同一个体系,有什么消息情报,绣衣使也得先传至江城府。等执掌西南绣衣使的二品绣衣使做出决断,方才能够传到军中。
这番流程走了下来,等情报到军中的时候,自然也就晚了!
此时,见众将与绣衣使还有争论,仇天路眉头顿时一皱,冷声喝道:
“如此局势,再有争论,便以乱军之罪处置!”
众人忌与仇天路军法严苛,这才强忍怒意,不再继续与那名绣衣使争论,扭头看向仇天路,恭声问道:
“大帅,我等该如何是好?”
“后路既然已断,末将愿请命,率部强攻,夺回阳平关!”
“夺回?阳平关可不比剑州关,关墙高大雄伟,易守难攻,如何夺回?”
“事关四万大军存亡,不奋死一搏,难道坐以待毙吗!”
此时一众夏军将领,有人面露惊慌,言语失措。而有人,则被激起了悍勇奋死之意,出言请战。
仇天路心中沉思许久,猛地咬牙道:
“下令大军,绕道走马岭,前往成县,自陈仓道撤往晋地。”
相较于此时身在永州领兵的德阳侯齐默,仇天路用兵则显得更为慎重。
面对如今阳平关已失的局面之下,仇天路纵然没有明说说,但心中却早已对对西南局势有了定论。
彻底崩坏,难以挽回!
以仇天路的用兵习惯、慎重性子,此时他考虑的根本不是要不要攻取阳平关,而是要如何保住麾下的这四万大军!
夏国治下百姓数万万,但能够称得上精锐的兵马,绝非是征调个青壮民夫,操练个一两年便能够完成的。
一般士卒欲成为精锐,先要修行军中武学,熟悉军规律法,再演练军阵,上阵杀敌以锤锻军心士气。除此之外,还要费心培养中下层将领。
诸多流程走完,需要消耗海量的物资、人力、心力,花费数年时间,方才能够建立这么一支兵马!
这也是为何云夏两国百姓数万万,但国中能够称之为精锐的兵马,却也不过数十万的原因了。
夏国国土广袤,南有云国如旭日初升,国力强盛。北有草原突厥各部虎视眈眈,意欲放马中原。再加上此前容州城一战,十数万西南边军大部覆灭,夏国可调遣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