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顿时察觉到了一丝寒意,闷声应道:
“嗯,知道了……”
黎卫宁一边转身离开窗边,挥手示意辟秽关上窗户,一边又随口道了一句:
“这海上风浪多变孤知道,未曾想江上风浪也是这般变换无常。今日一整日皆是西南微风,到了夜间,倒是忽然风向转而东南,风力也忽然变得这么大!”
辟秽连忙关上窗户,随口道:
“奴婢可不清楚,不过想来都是水上,或是也有相似之处吧!”
黎卫宁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刚刚坐下,便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急促惊慌的呼喊之声,还夹杂着凄厉惨叫之声。
黎卫宁眉头皱起,沉声道:
“出去看看,又是出什么……”
话音刚落,黎卫宁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感应。
大军异象有感,反馈到了他的身上。
一丝不妙的预感,自他心中生出。
不待辟秽走出去,黎卫宁便猛地站起身来,快步来到甲板之上。
谷氩
霎时之间,他眼中顿时圆睁,露出震怒、惊慌之色。
便见前方,熊熊烈焰燃起,前锋水师大军已经陷入在一片火海之中。
浩浩荡荡而来的黎朝水师,携大小战船无数,涌在这不算宽广的南盘江上,阵型极为严密。
这原本也算是炫耀黎朝水师武力的举措,但此时,却是成了一道催命符!
东南之风呼啸,黎朝水师又是逆流而上,有江水滚滚而来,便是有大军异象镇压,此时也再也无法稳住船只。
江面之下,有龙飞营凝聚的神龙异象潜入,身形盘旋之时,江水波涛迭起,越发汹涌澎湃。
已经被点燃的船只,被大风与江浪倒推着而来,直朝自家后方阵型之中冲去。后方船只想要避让,但南盘江狭小,黎军船只阵型严密,又因众人皆惊慌失措,前后拥堵,顿时挤在了一起。
云国久藏不用,一直避战不出的内河水师,此时倾巢而出,于慌乱的黎朝水师战船之中穿梭不停,扩大战果。
便连大江两岸立起的黎军营地,此时突骑冲杀,厮杀之声阵阵。
江面之上,风助火势,大火愈演愈烈,熊熊燃烧之势已然无法阻挡。大片火光经由江面折射,甚至都映红了半片星空!
红光之中,只传来一声虎啸。
体态雄伟,周身赤色,背部生有羽翼的飞虎异象,振翅而来。火相化身,所过之处,火势便越发汹涌剧烈。
黎军大军的玄武异象此时早有显化,嘶吼不断,四肢奋力挣扎不停。
其头顶黎朝玉玺,此时绽放光辉,莹莹玉色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想要相助。
但刚有动作,天空之上顿有绵延数里的金色祥云忽然出现,覆压而来。
祥云之间,金色龙身时隐时现,只露只鳞片爪,不见全貌。
但饶是如此,金色祥云出现的瞬间,那黎朝玉玺异象便顿时一颤。
那莹莹的玉色光辉,由强转弱,原本玉玺上面那若有若无,根本无法察觉的细密裂缝,此时当即顺着原本的纹路延伸扩大,变得显眼异常。
下一刻,金色祥云之中,一只巨大的龙爪忽然探出,猛地一扫。
天空之中浮现的黎朝玉玺,甚至还不被龙爪碰到,便顿时跌落,转瞬之中便消散开来。
原本附着黎朝玉玺之上的,那些看着便有些让人不适,代表着沙场杀戮之气的血色荧光,此时失去依着,悬浮空中,然后猛地流转,“嗖”地一下朝黎卫宁身躯之中反噬而去。
坐镇中军的黎卫宁,被血色气息缠绕,此时仿佛被重物击打头脑一般,只觉脑中一懵,空空荡荡,身躯一软便已经跌坐在地。
毫无察觉之下,眼、耳、鼻、口等诸窍便已有鲜血溢出,五脏六腑之中,煞气肆虐之下如遭重创。
一旁的辟秽,以及一众贴身护卫的将士,看着倒下的黎卫宁,心中顿时一惊,连忙上前,惊呼道:
“王上!”
“您怎么了?”
黎卫宁脑中发懵,任由众人抱住,口中吐出了几大口鲜血。
昏昏沉沉之时,黎卫宁只听到一声哀鸣。
模模糊糊的视线里,神龙、飞虎异象环绕,水火并济,或撕咬或抽打。黎军玄武异象苦苦支撑,却终究是无力回天,哀鸣一声,最后身形被硬生生地击碎,化作点点光辉自天空散落。
黎卫宁猛地睁眼,口中再次溢出一口鲜血,挣扎地嘶吼道:
“后、退!”
黎朝水师精锐天下闻名,自然不需要等到黎卫宁回过神来,方才知道后撤。
等到此前慌乱平歇,便有黎军将领做主,壮士断腕,着令前锋水师当机立断,凿破船只沉入江中,以阻止前方被引燃的船只靠近。
黎朝水师的中军、后军,则当即后撤,顺流而下撤出。
众将虽不知退路如何艰险,但如今大军军势凝成的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