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郡军营,在瘟疫威胁之下,军心动荡,士卒担忧家人,每日都有不少人相互结伴,暗中逃离军营。
直至两个月之前,岐王虞昭凌因为西南诸郡瘟疫之事,只带着冯处,以及十来名亲兵,轻车简从,一路之上快马加鞭,赶到了这里。
凭借着当朝皇子,以及统领西南边军数载的威望,岐王很是轻易地便接管了江阳郡大军,整顿军纪,这才使得军营恢复了当初那边井然有序的模样。
如今的西南诸郡,因为将门私兵作乱,夏国威信威望本就极为薄弱。而这一场瘟疫的突发,更是使得西南之地一片大乱。
官府无力约束百姓,茫茫然不知所措,行政机构彻底崩溃,使得夏国朝堂彻底失去了西南之地的统治能力。
而各郡县之中的驻防大军、边军,也因为大多士卒出身西南之地,得知瘟疫之事后,忧心家中,军心动荡,不过数月之间,便已经士气尽失,组织能力丧尽。
这一场瘟疫,其实相较于夏国历史上的诸多瘟疫来说,并不算多么严重。原本以夏国官府的威望手段,本不该使局势如此糜烂。
但就是因为这场瘟疫,时机爆发得太过巧。正是夏国官府威望最低,百姓对官府怨恨最深之时发生的。
诸多缘故相加,这才使得事情愈演愈烈。
但你若说这西南诸郡当真没救了,其实倒也不至于。
西南之地,虽不如江南富裕,中原物产丰富,但凭借当地粮草物产,亦是足够供应百姓。
但可惜,夏国在西南的统治能力,已经近乎丧失。没了朝廷的调度运转,夏国各郡只能顾得上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无法相应协调,相互配合。
还时不时的,有或是不满夏国朝堂的叛军、或是驱逐官府,乡民自治的义军,各方势力捣乱,使得局势变得更为糟糕。
这样几次下来,短短数月之间,西南诸郡之中,疠气流行,家家有死难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西南百姓,死伤无数。
而如今,相较于各种物资、粮草、草药来说,其实西南之地最为需要的,还是一位能够坐镇此地,调度一切的人物。
而这,也正是岐王为何执意要来到这里的缘故。
江阳郡军营之中,冯处脚步匆匆,快步走入帅帐之中,对着岐王微微拱手,然后自怀中取出一道黄色的圣旨,道:
“殿下,陛下命您,领西南诸郡大军,坐镇西南防疫的圣旨,已经通过绣衣使渠道送来了!”
听到冯处的话,岐王连忙放下手中的军务,接过圣旨扫视一眼,亦是长舒一口气,开口道:
“只要圣旨在手,之后朝中的文武大臣,也不好参本王擅自接管大军的罪责了!”
说罢,他微微抬头,对着冯处温声道:
“辛苦你了!”
冯处连忙低头行礼,道:
“臣这次未曾出什么力,全是陛下对殿下一片爱护之心,这才在收到臣的密信之后,当即命人送来了圣旨。”
岐王闻言,没有回话,只是攥了攥手中的圣旨,神色复杂至极。
虽然岐王此时,心中也有些动容。但心中理智却似乎在告诉他,自己这个父皇之所以这般着急,或许更多的,并非是因为自己……
想到这里,岐王苦笑一声,摆手道:
“还是不说这些了……”
“如今本王这边,已经联络到了永州驻守的四万边军。是以现在本王手中,边军、驻防兵马、郡兵等加起来,共计有十三万大军。西南六郡之中,已经暂时控制了江阳郡、邵阳郡两郡。除此之外,派去联系河池郡,梧州军营的人马,应该也快要有消息了。局势,算是在好转!”
听到岐王所言,冯处却是没有露出一点轻松之色,反而道:
“殿下,还有其余三郡呢!”
西南六郡,邵阳郡、江阳郡、河池郡这三郡之中,皆有数万的西南边军驻守,局势尚且能够控制得住,瘟疫也还算能够控制。
但德江郡、象州郡、安顺郡,则局势尚不明朗。
岐王闻言,脸上也有些沉了下来,开口道:
“其余三郡,德江郡的奉州,乃是瘟疫源头,此时局势最为严重,只能暂时封锁一应官道,避免其余各地瘟疫变得更为严重。象州郡之中,有乡民驱逐我大夏官府,本王也派人去接触了。而安顺郡之中,则有叛匪作乱,据说已经趁乱占据了好几个县城。”
说到这里,岐王继续道:
“不过倒是也不用过于担心,本王早已派了得力干将,领万余兵马前去围剿。如今算来,也该有结果了!”
岐王话音刚落,恰好便听到帅帐有士卒急促的通禀之声。
“报大帅,紧急军情!”
听到这急促慌乱的声音,岐王和冯处此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心中咯噔一声。
“进来!”
通禀的士卒闻言,当即快步走入帅帐之中,单膝跪倒在地,急声道:
“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