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陈桃留了沈青文住下,后者有意回绝,但是陈逸好像也有这个意思,于是,就在陈桃的安排下,两人住到了一屋。
“小玫你换洗的睡衣给你放在衣柜里了,你进去就能看见。”
“屋里的热水也有,你要是用让陈逸给你倒,别烫到。”
“你看看你们俩还要什么吗?我好再让人安排。”
沈青文有些尴尬,本来就不想住下的她,这回还和陈逸一个屋睡,况且这姐弟俩一个盛情邀请一个无声赞同她真不好一再推脱。
“姐,你再给我们准备一床被子吧。”
事到如今沈青文只希望再添一床被子,但不料陈桃果断拒绝了她。
“小玫,陈逸他床和被子都够大,你放心住就行。”
“不是,姐…”
“哎呀,我突然想起有个手帕没绣完,先走啦,你们俩早点休息。”
只见对方眨了眨眼后就快速的离开了,只留陈逸和沈青文在门外。
“进吧。”
正当沈青文在考虑怎么开口时,陈逸率先推开了房门,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
陈逸的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看起来宽敞又简洁,一张大床看起来软弹又暖和,实木雕花衣柜里陈桃为沈青文准备的衣物显而易见。
陈逸的房间有着淡淡的琥珀香,但他身上却从来没被沾染上,反而有沈青文身上的淡淡的胭脂味。
陈桃不在时的两人似乎没话说,陈逸坐在书桌前不知看着什么合作方案,沈青文在里屋换好上了睡衣。
陈桃为她准备的睡衣说实话有点性感,跟辛荞送她的款式差不多,都是吊带长裙,只不过陈桃准备的是酒红色。
沈青文对着镜子将头发上的发饰一个个拆下,如瀑般的乌黑卷发倾泄而下,衬得她肤白胜雪。
她洗漱收拾妥当后陈逸还在外屋没进来,沈青文走出里屋,到窗前坐下,也没出声打扰对方。
俩人难得有如此和谐的氛围,沈青文赏月,陈逸阅读,银白的光亮洒入屋内,增添了一份别样的意味。
但只有陈逸知道,他自己此时心跳的到底有多快,眼前是合作方案他连半个字都没看进去,纸张的边角也被他握出了褶皱。
“陈逸,桃姐她跟我说了你们小时候的事。”
“嗯,你觉得怎么样?”
陈逸没有抬头,不是因为沈青文的目光不在他身上,而是他内心最深处的自卑和恐惧。
这是陈逸最脆弱的过往,现在的他好像摊开伤口任沈青文宰割,期待又恐惧沈青文的回答。
对方会指责自己的杀戮吗?会同情自己的遭遇吗?会可怜他的经历吗?
陈逸不明白,这些可能陈逸都不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回答。
或许,这就是他为什么不能正确的面对这段经历的原因。
“嗯…不怎么样。”
陈逸骤然把合同纸抓成一团,果然…任何人都没办法跟他这种人共情。
“陈逸,这段经历确实不怎么样,苦难是不值得人纪念的,苦难就是苦难,不需要感谢它、更不要被它困住。”
沈青文转头,妩媚的狐狸眼看向陈逸低垂下的头,她没有安慰陈逸、也没有说什么心疼的话。
“陈逸,我不会说什么漂亮的话,因为你也知道,我的处境也不比你好多少。”
陈逸慢慢将头抬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淡粉色的唇在病态白的脸上格外显眼,好似是被咬过。
沈青文垂眸点了根烟,烟是从里屋抽屉里找到的,应该是陈逸曾经没收沈青文的。
“在我心里,陈逸是精明的老板,是荟翠园里的爷,是整个江北地区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富商。”
“陈逸,我不希望苦难成为你的枷锁,相反,要么你将它一脚踹走,要么,让它成为你丰富的过去。”
烟雾缭绕下,沈青文精致的巴掌脸看不真切,她一直都很漂亮,像一朵不会凋零的玫瑰。
陈逸的眼睛渐渐睁大,一副出乎意料的样子看着沈青文,这次,他没有上前拿走她的香烟,即便那味道还是如此刺鼻。
沈青文这些话也是对自己说的,她又何尝不是被曾经的种种影响到现在呢,正因如此,她也知道这些话的作用不比安慰差。
俗话说医者难自医,渡人难渡己,万般皆是命,唯有自渡。
其实陈逸的释然与不释然于沈青文而言并无意义,她也不想参与分毫。
陈逸的桃花眼里此时很多种情绪掺杂在一起,让人分辨不清,好像是爱恋、眷恋、惊喜、压迫…各种感情疯狂的揉成了一团,而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对面这个妩媚又妖娆的女人。
陈逸起身上前,为沈青文披上了自己的外套,夜凉了,起风了。
尽管他还是被烟味呛得咳嗽的不行,但他此时一句劝阻的话都没说,或许是今晚的月色太美,让他也沉溺其中。
“来一口?”
陈逸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