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安不知道这种没来由的感觉是什么,但他知道,温辞年为沈青文掖被子时,手将要碰到她的脸上时,他一贯的冷静被打破了。
两个男人对彼此心思各异,一时间站在门外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温辞年与褚安在门外站了一会后就先行告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日早,下了一整夜的雨过后的天空?碧如洗,沈青文被褚安叫醒后靠在对方身上,由褚安为其束发。
其实最开始褚安也做不好这些,但是怕扯到沈青文的头发跟婢女们学了好几日才将所有的发型全部学会。
“褚安,今早吃什么。”
“主子,现在您在温府,在下也不知温府今早吃什么。”
褚安的话提醒了迷糊着的沈青文,她倒是忘了昨夜在温府留宿,只是睁眼后看到褚安的身影就会感觉的莫名的安心,即便在别人府中也能从容不迫。
“嗯。”
收拾妥当后沈青文打开了屋门,雨后泥土的芳香让她满足的吸了口气,褚安也随即隐匿到暗处。
巧的是,温辞年此时也打开了房门,两人起床时间都差不多,温辞年正好带着沈青文去到膳厅吃早点。
“昨日睡得如何?”
“托夫子的福,微遥睡得很好。”
“昨夜我偶然看到你房间附近有一位黑衣人,那是?”
沈青文想应该是褚安四处巡视的时候被对方看见了,也没有隐瞒什么,坦诚的说道:
“那应该是我的贴身侍卫褚安,他每晚都会巡视。”
温辞年见沈青文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对这个侍卫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便换了种方式问道:
“你今日的高冠束的不错,没想到你还会自己束发。”
沈青文闻言摸了摸自己束好的头发,说道:
“啊,夫子你说这个呀,这个是褚安给我束的,他束发确实很好看。”
主仆的关系什么时候要贴身侍卫给对方束发了?温辞年心中思虑着,但没有表现什么。
“这些事一般不都是宫女做吗?你没有贴身宫女吗。”
温辞年这句话一语双关,在很多大户人家以至皇家,像沈青文这个年纪的男子的贴身婢女一般也是主子通房丫头。
温辞年问完后就一直看着沈青文的面部表情,不想错过对方任何一处变化。
他无法管住自己的心,所以现在成为了他之前认为不符礼数断袖,可即便如此,他也想知道对方是否对女子感兴趣。
温辞年自己倒是从不用婢女服侍,一是因为他都能做好,二是他不喜别人的贴身伺候。
沈青文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样,依旧实话实说的回复道:
“没有,我只有褚安一个贴身下属,所以那些事情都是褚安在做。”
沈青文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因为主仆两人一直都是这样,对方也从来没有什么怨言。
可温辞年不这么认为,他能看出昨日的那个小侍卫眼神中不一样的感情。
那种感情绝对不是他对沈青文的尊敬那么简单,倒有点像是依恋、敬畏和有些疯狂的爱意。
正因如此,温辞年才会对褚安的事有些在意,他不允许沈青文的身边有这么一个不确定因素的存在。
“以后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怕是你只有一个人的话可能对方会有些忙不过来,可以尝试多几个人服侍,分工明确后才能有条不紊。”
沈青文刚想说褚安一个人能做好的,但转念一想也是,温辞年说的没错,毕竟百密也有一疏。
“是,夫子,微遥记下了。”
温辞年见沈青文应下了也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只怕再说小狐狸可能会起疑心,他只需埋下种子,至于之后的事可以之后再说。
———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越过了金黄的秋季,来到了初冬。
“主子,加急情报,暗卫营内盯着靳尚谊的劫到了他的信鸽,应该是飞往他养的暗卫之处。”
褚安带着一身寒风闯进了沈青文的温暖书房,打断了正在练字的沈青文。
沈青文接过信鸽上的布帛,上面只有靳尚谊的四个字:“狩猎除四。”
沈青文看过后突然放声大笑,让书桌前的褚安有些不明所以。
“狩猎除四,哈哈哈哈哈。”
褚安闻言心中一惊,对方居然敢谋划在皇家狩猎时对沈青文下手!
“主子,用不用我们提前做好准备,以防…”
“不用。”
沈青文擦了擦笑出眼泪的眼角,对方居然敢口出狂言,还真让沈青文刮目相看。
她以为一向小心狡猾靳尚谊要对她下手还会再等一段时间,毕竟除了沈青文故意放出的烟雾弹,对方根本查不出有关她的任何情报。
没想到靳尚谊居然有些等不及了,不愧是对那个位置垂涎已久之人,选择在一个月之后的狩猎大会对她动手,还真是阴险狡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