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阳光羞涩的只散发出淡淡的黄,这微弱的颜色透过空隙照进屋内,感觉软软的,暖暖的,很舒服。
沈青文在雕花床榻上被褚安叫醒,对方细心的伺候着她洗漱。
“褚安,我昨日怎么回寝宫的?”
沈青文摇了摇混混沌沌的头,只觉得整个脑袋沉沉的,昨日醉酒之后的事全然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迷迷糊糊的向温辞年道了贺词,对方回了什么话和随后的事真的没有印象。
正给沈青文穿外袍的褚安动作一顿,想到了昨日对方像猫儿一般可爱的样子,声音有些不自然。
“回主子的话,昨日是在下接您回寝宫的。”
“那我昨日晚没做什么出格之事吧?”
啧,这副身体对酒精不耐,喝醉的感觉难受死了,以后酒还是能免则免吧。
褚安把醒酒安神汤递到沈青文桌前,温度适口,沈青文一饮而尽。
直到沈青文上挑的眸子看向他,他才意识到还未曾回答她的话。
“主子由在下保护,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听到满意的回答,沈青文这才收回目光,断片真的很烦,记忆缺失了一部分多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最近几日翰林居苑休沐,沈青文也没有放松,在寝宫内几乎一整日都在练书法和阅读古籍。
倒不是因为沈青文喜欢,而是这是她自己的谋划中很重要的一步,把自己的字练好是第一步,下一步还要借用温辞年的职务之便。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心战为上吗…确实如此,好像没有什么比从心里臣服、认同一个人更有用。
那又如何攻心呢?首先要找到对方隐藏在内心的那把锁,剥茧抽丝,将其打开。
“随其嗜欲以见其志意。”
沈青文停笔,认真的思考着这句话,她坐了良久,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顺应人心,洞察人欲,通晓人意。
古人的智慧真是深不可测,明白其中道理的沈青文放下了笔墨,合上了书籍。
褚安随即出现为其收拾好书桌,更多时候他不像是个贴身侍卫,更像是一个什么活都干的奴婢。
但主仆二人都没觉得哪处不对,也正应了那句老话,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褚安,准备一份贺礼,今晚去入云楼找清秋姑娘。”
自从上次初见,沈青文和谢清越的往来就未曾断过,沈青文能看出里面大多姑娘和小倌都是苦命之人,应该是入云楼的主人找来掩人耳目的。
她和谢清越也属于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一来二去的交往中在音乐上的观点也竟一致。
沈青文觉得清秋姑娘温柔似水,不争不抢,在入云楼里也是一股清流。
她很愿意与对方成为朋友,时不时的帮衬一下对方的生活。
…
入云楼内歌舞升平,饶是逢年过节里面的客人也只增不减。
因为入云楼不仅有清倌、戏子、男倌、乐师,也还有更深入的服务,可谓是雅俗共赏了。
“月蓉姐姐新年好,在下来寻清秋姑娘。”
月蓉在得到谢清越示意后在私下里打探过对方的身份,确实是富商周和失散多年的弟弟周遥,无论从哪方面都找不出什么问题。
不过她也留了个心眼,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背景真的干干净净,要么就是遇到对手,对方能只手遮天致使根本无法查证。
“周公子来啦,来就来吧,还带什么贺礼呀。”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家主子与对方相处过后确实能开心了些,就凭这一点月蓉也不会怠慢。
谢清越背负的东西太过沉重,月蓉服侍对方这么多年也自然知道,若是有人能陪他说会儿话,让他心情缓和些也好。
“月蓉姐姐,这份是送你的,祝你新的一年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月蓉自然接过,涂着寇丹的葱指戳了戳沈青文的脑袋,羽毛扇掩面而笑,道:
“就你嘴甜,清秋在二楼弹曲儿呢,现在应该弹完了,你上去寻她吧。”
沈青文打着哈哈,与月蓉又贫了几句便上了二楼,谢清越的琴声很特别,让沈青文一下就捕捉到。
随着曲音的引领,沈青文很快就找到了谢清越所在的包间。
她在包间外面安静的等着对方,可当琴声结束许久也不见对方出来的身影。
半晌,嘈杂的环境中沈青文隐约听到了包厢内传出几个男人的声音。
—“哎,清秋姑娘,我们从大老远来见你一面不容易,怎么这就要走了?”
—“对啊,再跟我们玩一会儿啊,清秋姑娘不能这么小气吧。”
谢清越看着对方拉住他胳膊的手,心里连对方埋在哪都想好了,但其面上不显,正要委婉的拒绝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
“清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