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仰起头，直直望着天花板，深深呼吸，缓缓道：
“姐，你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呢？你有幻想过吗？如果通过努力，一点点能接近那样的生活，你也不怀抱丝毫的希望吗？”
“昨天我们聊到的老年的你，还有到时照顾你的孩子，你想让他们现在就死掉吗？”
“那外婆呢？妈妈呢？还有你爸，你不是懂得感恩吗？你就是这样报答他们赋予你生命的？”
“别说了！别再说了——”
沈橘伏在沙发扶手上崩溃大哭，有五六分钟都没开口。
沈桃看着她窄窄的肩膀，枯黄的头发，哭得通红的脸，也有想哭的冲动。
但一家人总不能整整齐齐地一起崩溃吧？
既然她命硬，就得顶住。
沈橘哭完，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去洗手台洗了一把脸，回来重新坐下，轻声向沈桃诉说。
“我知道章俊峰是有老婆的，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老婆就是老板的侄女儿。”
“我没有主动勾搭他，他老婆那么漂亮，又那么有钱，我一开始真的想都没想过要当他们的小三。”
“而且那时候我还谈着一个对象，那个男的年纪比较大，他老婆过世已经好几年了，他的儿子不同意他再婚，我不想再没名没分地跟着他，就和他分了。”
“分了之后，我有一段时间工作总不在状态，老是出差错，章俊峰非但没有说我，还帮我兜着。”
“他下班找我谈心，很关心我，我们很谈得来，渐渐就，就产生感情……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我……我和梁斓从来没有接触过，章俊峰说梁斓不管他的，他们夫妻就是各玩各的。”
沈桃在她沉默了将近半分钟后，提醒：“还有一个问题你没回答，礼物和钱。”
沈橘低头揪着衣角，艰难地道出实情：“是我，我问他要的……”
沈桃闭一闭眼睛，“怎么个要法？”
“就……逛街的时候，去奢侈品店里，说喜欢，想要……”
沈橘的头低得都快缩进胸口里。
“信用卡还款的时候，就跟他说还不上……他就转账给我，还有过节……”
问男人要钱这么容易吗？沈桃叹为观止。
“他在你身上到底一共用了多少钱？”
“大概，大概三四十万吧……”
一年花掉三四十万，平摊到每个月就是三万块钱，每天要花一千元。
沈桃实在想不出要怎么努力，才能每天花掉一千元钱。
“那些东西呢？好像也没见你用，还有钱，你都花哪儿去了？”
沈橘伸手进袖子，摸出卡地亚的镯子，用指甲刮了几下。
“东西有的都放在二手店里寄卖了，然后在网上买个仿造的，他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