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给周亦同递上纸巾,又去开窗通风,一转眼,秦酬也不见了。
这么大个男人,不见就不见了,沈桃没工夫管他。
贺孟兰缓过气来之后,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密密的一层冷汗。
再也不避讳什么,虚弱地靠在周亦同身前,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坐一会儿吧?”沈桃拖过一把椅子。
周亦同婉拒,小心地搂着贺孟兰,说:“昨晚上吃了点宵夜,大概东西不干净,吃出胃肠炎了,来的路上就说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了。”
显而易见是借口,沈桃怕外婆让他们在这医院里看病,急着替他们开门。
“胃肠炎还得注意保暖,周大哥快送兰姐回去躺躺。”
到了电梯厅,贺孟兰蹙着眉,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没事,好多了,你别送了。”
周亦同也拦沈桃,“有我,回吧。”
沈桃不当他们的灯泡,就止步了。
上车后,贺孟兰又恢复了些,周亦同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她接过,拿在手里不喝,靠在车窗上,怏怏不乐的。
周亦同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以后不来往就是了。”
“我和沈桃可以不来往,你和秦酬呢?”
周亦同不瞒她,但也没有太坦诚,言简意赅道:“工作上会有些交集。”
贺孟兰语气有点急,“昨天是谁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离他远点的?你是律所合伙人,工作可以自己安排,又不是必须和他有交集!”
“我那不是关心则乱吗?”周亦同呵呵笑,“我和他之间不会有什么的,你不用太担心我。”
贺孟兰被他恶心得差点又吐出来,“油嘴滑舌,谁担心你了,我是担心桃桃。”
“刚还说不来往,现在又担心起来了。真要这样,就促成她和秦酬在一起,问题不都解决了?”
贺孟兰转过脸来瞪他,“说得轻巧,我问你,那个秦酬到底是什么人?黑的还是白的?”
“又不是非黑即白,这种灰色地带上的人,咱俩都没少打交道,真不用太敏感,孟兰。”
贺孟兰看着他不说话。
被她看得心慌,周亦同挠挠头,说:“你看哈,你手下的姑娘对你那么忠诚,这边收了施永刚的钱,转手就把他卖了,可她为秦酬办事,你就不知道了吧?”
贺孟兰一惊,“啊,办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替他忽悠了施永刚,让他以为药水已经被带进场了。”
贺孟兰泄气。
她一直都对手下的姑娘很有信心,相信任何人的威逼利诱都撼动不了她们的忠诚。
无论脖子上是架着刀还是挂着金砖,她们都会和她有商有量。
所以若是瞒着她替秦酬办事,只会是心甘情愿帮他的。
周亦同告诉她这些,无非就是想说明秦酬的手腕高,人品好。
那万一他是个偷心贼呢?是个善于用花言巧语蛊惑年轻小姑娘的渣男呢?
沈桃怎么尽惹些烂桃花?
贺孟兰为她焦心。
周亦同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不生气,这件事已经风过无痕了,你就当不知道。”
贺孟兰没好气,“我不知道的事未免也太多了。”
周亦同拉起她的手吻了吻,“那你知道我爱你吗?”
“不想知道!”
周亦同被她吼得缩起脖子。
“这么凶,女人,你激起我的征服欲了。”
贺孟兰,“……”
住院部二楼的长长过道上,沈桃看着手机,缓步往病房走。
闺蜜吴知知发来几张截屏,都是各个群里关于她的流言蜚语。
她看得心情烦闷,抬头望向窗外,只怪秦酬太鹤立鸡群,墨色的背影一下扎进她眼里。
她到窗边俯瞰下去,就看到他对面站着沈橘,正哭哭啼啼地说着什么。
哭着哭着,一头扎进了他怀里,脸埋在他胸口,手环抱住他的腰。
秦酬向后退了小半步,终究还是没有推开她。
沈桃的心被狠狠捣了一下,渗出酸酸苦苦的血水来,眼前泛起雾气,让两个重叠在一起的身影变得更唯美了。
她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也没有勇气去追究。
闭上眼睛甩甩头,逃避似的硬是不让这件事过脑子,放空着自己回到病房。
俞老太在病床上坐卧难安,看到她进来,把她叫到床边,抓着她问:“外婆是不是说错话了?这么多人来看我,我就有点人来疯了……小贺没生气吧?”
沈桃勉强挤出笑,“她就是不舒服,已经没事了。”
“你姐呢?跑哪儿去了?刚才是不是冷落她,她不高兴了?还有小秦……”
秦酬倒是她故意气跑的,捎带着提一嘴罢了。
沈桃握握她的手,“外婆,你是长辈,不该看小辈的脸色过日子,只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