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借口上洗手间，转身就往酒吧大门处走，出去后，一眼看到秦酬。
他站在街沿，单手插着裤兜，低头在抽烟。
霓虹灯为他的墨色身影笼上一层绚彩，却让他更显落寞。
捏着烟蒂最后深吸一口，他把烟摁灭在垃圾桶顶的沙盘里，一转身，两人的视线撞个正着。
沈桃义无反顾地向他走去，可手臂突然被人抓住。
惯性拖着她转了半圈，眼前晃过一张不算陌生的脸。
她勉强站稳，称呼一声：“王老板。”
灯光下，王志伟脸上的横肉很有层次感，笑起来挤作一堆，看上去油腻腻的。
“你去哪儿呀？”
沈桃动了动被他钳着不放的手臂，没能挣脱开。
“里面音乐声太大了，我出来缓一缓，透透气。”
王志伟挑挑三角眼，“那要不要换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不好意思，王老板，我还有话要和秦先生说。”
王志伟一听她搬秦酬出来当挡箭牌，十分不屑。
“小丫头别太天真了，姓秦的就算救过顾总又怎么样？生意场上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你信不信，我要是想搞那小子，顾恒会让他乖乖的把屁股给我撅起来！”
沈桃觉得这个人不仅面目丑陋，谈吐也粗俗至极。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沉默以对，偷偷偏过头又去看秦酬。
他还站在那里，身姿笔直，视线也笔直，目不斜视地望着她。
王志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房卡举到她面前晃晃。
“沈小姐既然来这生意场找活儿，总是想把自己卖个好价钱的吧？”
沈桃不想同他多啰嗦，索性大方承认：“没错，但我认为的好价钱，在王老板看来不一定好。”
“你报个价，我听听。”
“一口价，八千万，不拆零，账期45天。”
她语气平稳，映照出点点星辉的眸子里无波无澜。
“八千万！”
王志伟狠狠骂了句脏话。
“人民币还是小蝌蚪？你身上是镶钻了？那我还嫌膈应呢！”
他气得龇牙咧嘴，“小丫头片子，敢漫天要价，故意刁难老子是吧？老子就不信了，秦酬能拿得出八千万来？八十万可能都够呛！”
“你能跟他睡，就不能跟老子睡？这样，他给你多少钱，老子出双倍！”
沈桃不再理他，绕过他想走，可手臂还被他牢牢抓着。
“王老板，请把手放开。”
王志伟猥琐地睨着她，“摸一下都不行？你有这么金贵？把裙子撩起来我先看看成色！”
“王老板！买卖不成仁义在，如果你有的话。”
王志伟手下好歹有两间厂子，管理了上千名员工，走到哪里都是被敬着的，从没有人敢对他这样出言不逊。
今天一下子碰到两个。
“妈的臭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他拿房卡去拍沈桃的脸，“老子……”
卡在沾上沈桃面颊的一瞬停住了，狠厉的说话声也变成了一声滑稽的怪叫。
沈桃怔怔看着横在面前的粗壮手臂，顺着看过去，看到了秦酬的脸。
他面无表情，纹丝不动，扣着王志伟的手腕，没用多少力气的样子。
王志伟却像上了发条的小丑，在原地咿咿呀呀蹦跶个不停。
“你找死！放！放开！”
挣扎间房卡掉落，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接住。
“我想怎么人都不见了，原来在这里醒酒呢。醒了就回去继续喝吧，姑娘们等得都快睡着了。”
夜色下顾恒一双明亮的眼眸微弯，睫毛又直又长，在脸上投下阴影，不减俊逸，更添几分魅惑。
说完这句，他不去理会秦酬和王志伟，脱下风衣披在沈桃身上，把房卡放进风衣口袋里。
“沈小姐，借一步说话。”
也不等沈桃回答，他搂住她的肩，带她沿着路边走。
沈桃对他的亲密举止有点抵触，拢了拢风衣，缩起肩膀，但肩上的手掌贴得更紧了。
热度透过衣料传到她的皮肤上，让她不寒而栗。
“冷吗？”顾恒问。
“还好。”
走了一段路他正式开口，“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有人拿一件废弃的垃圾，不断与别人做交易，最终换得价值不菲的财物。”
他的嗓音清朗悦耳，说话不徐不疾，娓娓道来，听着很舒服。
“嗯。”
沈桃点点头，这故事不是虚构的，世上确有其事，她听说过，只是不太明白顾恒想表达什么。
“我知道沈伯年让你接近我是动的什么脑筋，但说实话，我不缺女人，也不会为了一个陌生女人免掉上亿的债务。就算那个女人能让我高兴，让我舒服，也不值得。”
沈桃很赞同他的想法，她有自知之明，不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