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暖此言一出,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眸子微垂,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果然,这些人的反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据她所知,母亲当年的嫁妆,可是非常丰厚的。
母亲嫁给林昭的时候,林昭不过是一个六品小官,又因出身寒微,家世单薄,并无什么余财,更遑论怎么可能出得起聘礼,外祖父和外祖母心疼女儿,陪了不少嫁妆,最后这些嫁妆,自然都入了林老夫人和秦姨娘的腰包。
这些嫁妆本来便是属于母亲的,只母亲与她一样,一直并不看重这些,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们去了,如今她要讨回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良久,却见秦姨娘尴尬一笑,语气不太自然的问道,“什——什么嫁妆?”
林倾暖讶异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是我娘亲的嫁妆,当年我年纪小,母亲便托由祖母保管,如今我既已长大,理应由我自己掌管,又怎么好再麻烦祖母?”
说着,她盈盈一笑,望向林老夫人,神色带着少女独有的天真娇憨,“是吧,祖母!”
秦姨娘顿时暗暗松口气,还好,她只是讨要老夫人拿的那部分。
只是她的笑意还未达眼底,便见林倾暖忽然又转过头,向着她甜甜一笑,“我记得,秦姨娘院中也有不少母亲的嫁妆,还有这些年自我屋子里拿的宝贝,便一道还回来吧!”
她屋子里,有不少外祖母给她的好玩意儿,她之前真心对待秦姨娘和林倾城,见她们喜欢,便都送与她们了。
秦姨娘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
林老夫人重重咳了一声,不悦道,“什么你娘的嫁妆,她既嫁入林府,那便是林府的财产,焉有要回去的道理?”
“母亲说的是,”秦姨娘连忙附和,说罢责怪的目光投向林倾暖,“三小姐,你也是林府之人,怎分的如此清楚?”
林倾暖冷眼瞧着她们,眸中毫不掩饰的划过讥讽之色。
这是想光明正大的占有她母亲的嫁妆了?
她浅浅一笑,“祖母有所不知,当年母亲与我说过,外祖父和外祖母曾言明,这嫁妆是给我母亲一个人的,而不是林府,如今母亲早逝,她的嫁妆,理应给我们姐弟三人。”
“胡说!她这些年在林府的衣食用度,难不成都不花银子?”林老夫人猛地一拍椅子,怒声斥责。
她身边的林浅霜吓得身子一抖,慌忙躲到一旁。
林倾暖闻言,原本清淡的眉眼,骤然冷了下来。
她微微冷笑,“祖母的意思,我母亲下嫁到林府,为林府执掌家事,为父亲生儿育女,吃穿所用还要自掏腰包不成?”
她尚不觉得解气,又冷冷道,“这么多年,父亲能从一个六品小官坐到正一品丞相,宁国公府可没少为他奔波花银子罢?”
这是事实,任谁都抵赖不了。
她这个祖母,当真是眼光狭隘的紧,为了夺她母亲的嫁妆,竟然连这样蹩脚的理由都能说出来。
林老夫人顿时一噎,冷哼一声,“怎么,你今日来,是为宁国公府讨公道的?”她的语气陡然凌厉,“别忘了,你是林府的人!”
“孙女说了,孙女今日前来,只是为了母亲的嫁妆!”林倾暖神色从容,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林老夫人的怒意而有所退却。
秦姨娘见状,忙笑着出来打圆场,“三小姐有所不知,这几年府中艰难,又为了你父亲的仕途打点不少,夫人的嫁妆,早就花的不剩多少了!”
她心中狠狠的鄙视了一番林老夫人,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有一点见识,怎么能找这样的借口,那不是给林倾暖递了把柄么?
她早已忘记,她原先也不过是丫鬟出身,只因这几年混迹在京城权贵圈子里,学到了不少,这才不至于像林老夫人一样。
“哦?”林倾暖嘲讽一笑,“想不到,林府竟然艰难至此,竟要动用我母亲的嫁妆!”
“实在是用银子的地方太多!”秦姨娘干笑着解释。
此刻的她,早就将这几日对林倾暖的不满抛到了脑后,此刻唯一想着的,便是千万不能叫她将嫁妆要了去。
林倾暖却微微皱眉,语含担忧,“这样下去怎么得好?我们府如今又不是什么寒微人家,怎么会缺银子使?难不成,秦姨娘这掌家的本事,真的不行?”
秦姨娘脸色一白,刚要说话,却被林倾暖生生打断,“既然如此,那秦姨娘为何还要占着这位置,不愿让贤?”
林老夫人眸光微闪,没有说话。
嫁妆,她不愿还回去,可这掌家的差事,她更想接过来。
大房,毕竟不是亲生的。
林倾暖将林老夫人微妙的表情看在眼里,缓缓勾起了红唇。
“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妾身掌家是老爷的意思!”秦姨娘不服气的反驳。
“掌家本是正室夫人的事,姨娘的身份又怎么配?”林浅霜终是忍不住,出声讥诮。
她原本是嫡女,却一直被林倾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