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杨氏九族不论长幼,格杀勿论。”赵千洛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上响起,他坐在皇位上,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衣袖随着他的挥手的动作高高飞起,这是武朝的新皇。
武朝,可以说是现有历史上最大的王朝,最盛之时曾北至蒙国南及波斯,只是到武怀王赵訾这一代,不亲朝政,国运下行,十次战役竟八次战败,最严重的以此甚至被突厥打到了皇城。
此时坐在王位上的人长眉微挑,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看上去虽年纪轻轻,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虎,两只眼睛对着各国土地闪烁出危险的光,誓要拿回先祖拥有的一切。
群臣惶恐的低下头,齐齐应了声是,在这富丽堂皇的大殿上,华丽的泡影下,人人自危。
先皇驾崩不过两月,新皇登基也不过月余,前朝二皇子一脉的势力便铲除殆尽,如此雷厉风行,若不是背后有强大实力支撑,怎么会如此赶尽杀绝,这一切都归功于后宫那位贵妃。
贵妃出身孙家,孙贵妃的哥哥便是在民间被尊称为战神的孙墨北,自从他被任命为镇国大将军后,仅仅三月便平定了西北三年无法平定的战乱,在百姓的拥护中班师回朝,带回的是边塞三十年不会再战的和平条约,京城百姓夹道欢呼,万人空巷,一时间风头无两。
赵千洛看着跪在朝堂上的孙墨北,“你有什么愿望,尽管与朕说来,朕都答应你。”孙墨北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行了个大礼,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堂下传来:“臣并无其他心愿,只是家中幼妹,可怜她年幼便父母双亡,靠我这个哥哥将她拉扯长大,如今已到婚配年龄,对皇上仰慕已久,臣斗胆……”
赵千洛龙袍下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在群臣探究的目光中做出了决断:“朕答应你。”
赵千洛应下这一声,不仅仅是迎娶了一个妃子这么简单,而是跟朝堂中的诸位大臣宣布,从此以后,便与孙氏相伴相生,孙氏辅佐新帝坐稳皇位,皇帝则将孙氏纳入麾下,为他加官进爵。
“皇上。”朝中与杨氏交好的大臣从行列中站出,行了个礼刚要开口却被赵千洛挥挥手打断:“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意已决,谁若再劝,同罪。”
此话一落,偌大的房屋中瞬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那位为杨氏说话的大臣被吓得说话有些不利落,只是堪堪行了个礼,便回到队列中去了。
“春风,快去将母亲请来,就说我今日生辰,想让她为我梳发。”杨星玥对着镜子摆出一副俏皮的表情,铜镜中的人面若桃花,白色的肌肤晶莹如玉,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垂在肩头,一双弯月一般的眼睛波光流转,笑意却无法到达眼底。
“好嘞小姐,我马上去!”身旁的春风听了这话,急忙答应下来,自从当朝皇帝将孙墨北的妹妹孙雨凝纳入后宫后,小姐便一直闷闷不乐。
一个原因是从小与自己心仪之人另娶她人,但春风有也劝过自己,能嫁与自己心爱之人,即便是做妾也是没有关系的,况且那人还是万人之上的皇帝。杨星玥听了总是摇头,不一样的,她也在心中告诉自己,他有他的谋划,可是始终过不去那道坎,总归是不一样的。
其实赵千洛私下也找人来送过几次礼物,她知他现在身份尊贵,能遣人送来礼物已是有心,但是她不顾母亲的劝阻,下定决心将那些绫罗绸缎送了回去。
另一原因则是因为杨氏一族一直站在二皇子一方,且与孙氏一向不和,皇上答应了孙氏就相当于告诉全天下,我要治一治杨氏,最近父亲一直提心吊胆,杨氏全府上下人心惶惶也是因为此事。
不过父亲今早出门回来,便一扫往日的阴霾,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容,更是稀奇的把自己从不关心的小女儿杨星玥叫到身边,摸着她的头说要给她办一场盛大的生日宴来庆祝,杨星玥难得感受到父亲的温暖,平时父亲的眼神不论好坏,多半是停留在自己那两个哥哥身上,盼着他们成材,能继续振兴杨家的门楣。
而对于女儿则不然,不论好坏父亲一概不管,导致杨星玥住的最偏僻的后院三天院墙塌一次,五天房顶掉一片,但是仍没人管,杨星玥就只好自己灰溜溜的修好,要不然晚上睡觉就会漏风。
一计不行便又生一计,房子坏了没人管,那她自己不见了总有人管吧,说干就干,自己院子墙外便是后街,她用了三天将后墙掏出了一个狗洞,费劲的从洞里钻了出去,还带着自己的爱犬大黄,她得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包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杨府。
在外流浪了两天,也不能说是流浪,这两天吃的喝的住的甚至比在府里还要好,她扳着手指头算着已经离府两天,父亲母亲应是发现她已经不在府内,现在估计正着急忙慌的寻找着自己,自己此时出现,必定能吸引他们的注意,说不能还会抱着自己痛哭一场。也就是在这时,她碰到了被追杀的赵千洛。
那时的赵千洛才十岁出头,本就不高,身后追他的人比他高出三头不止,手长脚长,杨星玥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小男孩朝着自己跑来,那小男孩唇红齿白,发丝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