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婶,我来看看你!”
“诶,王妹子,你咋来了?这还下着雨呢!”
王大娘将身上的蓑衣取下来,抖抖水放在屋檐下:“嗐,这不就是赶上下雨天嘛,正好地里也不能做事,便找你来唠唠嗑。”
王大娘手里还提着一包油纸,里面是一些镇里买的点心。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拿回去给刘浩!”
周三娘见状赶紧推搡着,将那点心推回到王大娘怀里去,死活都不肯要。
“又不是给你的,给孩子们的,收着吧,不值几个钱,家里还留着好多,刘浩一个人也吃不完。”
最后那些做工粗糙的点心被放在大厅的桌上,王大娘和周三娘则是坐在屋檐下闲聊。
“你说你,每次来都拿些东西来,我这,这怎么好意思!”
王大娘家过的还算不错,一家三口,男人带着孩子都在镇上干活,每天早上离开,晚上赶牛车又回来。
“哎,嫂子你这话说的,当初要不是二哥,我家刘浩便被那水塘子给淹死了,如今二哥走了,你们母子几人日子也过的不如意,我们也帮不了什么……”
刘浩小时候淹水,被路过的李言洲爹给救了,这才捡回来一条命。王大娘一家对李言洲家便是心存感激。自从李言洲爹走后,王大娘家没少帮着李言洲他们一家。
只是他们终究是外人,能做的也没多少,大多时候只能看着他们一家被李家大房打压着。
“诶,嫂子,我昨日去了一趟镇里,你猜我看到谁了?”
王大娘忽然压低声音,视线还落在院子门上,防止门口有人路过听到了。
“谁?”
周三娘隐约感觉不妙,只是王大娘这个神秘兮兮的语气,还透露着三分幸灾乐祸。
路听一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手上动作不停,耳朵却无限张大。
“是你大哥!”
李锤,在镇里做木匠,他手艺好,找他做木工的人多不胜数。李锤在镇里租了一套小院子,平日里都在镇里休息,隔三差五回来一次。
“大哥他在镇子上做工,能遇到他也不稀奇。”
周三娘疑惑,这种事情还需要特意过来告诉她一声?
“你是不知道,我可不是在他平日做工的那条街上遇到的,而是在糕点铺子!带着一个女人,那模样身段,跟那勾栏院里的一模一样!”
“当真!”
周三娘惊呼一声,被王大娘给按住了手,这才压低声音紧张问道。
“那是自然……你两个,去屋里头坐着,外面雨大。”
路听一和李常婉被赶到屋子里面去了,路听一不想去面对李言洲,便去了李常婉的屋里,李常溪也在。
“听一姐。”
李常溪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像个小狗一样,路听一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说什么呢,听不清了……”
李常婉耳朵贴在墙上,想要听清楚外头的对话。
“那能有假,我亲眼所见!当时他们就从我跟前过去的!你那大哥还一口一个心肝的叫着,哎呦,真的是不害臊!”
孙大娘一挥手,想起当时的场景她便浑身哆嗦。
“你那大嫂应该是不知道的,要不然她早就开始闹起来。”
孙大娘留在村里,她不常去镇里面,就算是去也不会过夜,自然不知道李锤在外头养了其他女人,不过他们的儿子却是跟李锤一起住在镇上的。
“这……”
“行了嫂子,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你听了也就过去了,千万不要去你那大嫂跟前告气,免得她拿你撒气。”
孙大娘知道周三娘脾气软,便给她支招,让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提前跟你说了,到时候万一是被发现了,你可要躲得远远的。”
“知道了。”
周三娘愁眉不展,虽然说她们一直被大房给压着,可大哥在外头养女人,这……
“嘿嘿嘿,我算是明白了,我们那大伯,背着大伯娘在外头养了一个女人。”
李常婉笑的贱兮兮的,怎么看都是幸灾乐祸。
“哎呀呀呀,要是大伯娘知道了,这个家,可就不安宁咯。不过……若是大伯娘当真知道了,她定不会再放任大伯一人住在镇里了。”
到时候大伯娘要走,他们一家过的也就安生些了,若是能分家便更好了。
“分家?”
路听一是没想到的,她还以为这两家人早就分了,毕竟都是各吃各的。
“屁咧,若是分了家,我们也不用去给他们那边干活了,吃的没得到多少,活倒是全落在咱们身上了!”
李常婉愤愤不平,可一想到自己的娘,她又泄气了。
“可是,可是娘她是不会同意的。”
周三娘是个孝顺了,即使他们爹死了,奶又不喜他们,周三娘还是没想过分家。再者,钱老太也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