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欺字出口,邵秋实仗剑而起。
她习的《无相剑法》,本是盛时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并不拘泥于剑招的剑法。
但邵秋实要杀人,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最照水扫雪晴柔写意的剑招,杀最多的人。
邵秋实先杀钟武,一剑自前胸贯入,后背穿出。
刺入的瞬间是一声裂帛,剑刃塞住伤口,鲜血来不及溢出,甚至钟武自己都不及反应,只觉得有些凉。
“啊。”倒是董氏叫了一声,低低的,出于惊愕。
这世间喊打喊杀的多了,多是嘴皮子官司,谁都没想到邵秋实一个十岁的小女娘真敢杀人。
即便是董氏,离邵秋实最近,被邵秋实手里那柄剑刃雪白的三尺青锋剑尖直指着,依旧没想到邵秋实能眼睛不眨地杀人,可邵秋实就是在她面前一剑刺穿了钟武。
拔剑,剑刃卡着骨头抽出的声音刺耳。
剑刃离开钟武,这时血才溢了出来,伤了重要的经脉,如泉喷涌。
钟武也张着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失血又多又快,一个腿软往后倒去。
“啊——”董氏又叫了一声,下意识去接钟武。
董氏看着钟武胸口开了一个洞,那洞里鲜红喷涌,流得满身,终于回过神来。既惊又惧,又惧又惊,惊惧交加之下大叫着去扶钟武,却哪里扶得住,跟钟武一起跌在地上。
董氏跌坐在地上,伸手去捂钟武胸口的伤,却根本捂不住,热烫的鲜血又急又凶,流得满手都是。
董氏想求救,却再没了先前同邵秋实辩驳得头头是道的急智,连话都说不出,只再叫了一声:“啊!”
直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邵秋实真的杀人了。
四周的人齐刷刷地往后躲,只有钟家人向前冲。
钟母扑到钟武身上大哭:“大郎,我的儿。”
钟父和钟文则扑向邵秋实,试图抢走她手里的长剑:“杀人偿命,你快住手。”
面对冲上来的钟父和钟文,邵秋实没有避让,反而提剑迎了上去。
裂帛之声,邵秋实先杀钟文,用的是杀钟武相同的法子,一剑穿胸而入。
长剑贯穿钟文胸膛,毫不停留,邵秋实拔剑后反手后刺。
只听得数声利落至极的破空之后又是一道裂帛,青锋齐剑柄没入了钟父胸膛。
邵秋实依旧并不停留,再抽出剑刃落在钟母颌下。
钟母趴在钟武身上,已是哭得不能自已。
邵秋实看了一眼那张老泪纵横的脸,一提剑,剑尖划过下颌。
血线漫下脖颈的瞬间,哭声戛然而止。
邵秋实连杀四人,血流得一地,她身上却一滴血迹都没有,纤尘不染。
然后邵秋实侧头,看向两个孩子,钟家的一女一男,一个七岁一个四岁,已是吓得噤若寒蝉。
察觉到邵秋实的目光,董氏跌跌撞撞地扑过去护住孩子:“不要,他们还是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刷——只一剑,便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被邵秋实雷霆手段惊呆了,好一阵沉默之后,才有人开口。
这个说:“杀人了,真的都杀了。”
那个说:“钟家人虽有不对,但这小娘子也太歹毒了。”
却也有人满面兴致勃勃:“你是没看见,那剑刺进去,一抽出来就哗哗地流了好多血。中剑的人连话都说不出,倒在地上抽抽两下就没气了。厉害厉害,以前哪儿见过这个?”
到了这个时候,这群人竟还不知死活。
姜暮雨环顾一周,笑起来:“天生就是做杀手的料子。”
邵秋实也看向四周,看四周看戏的人,看他们惊讶憎恶害怕或是紧张兴奋的表情,轻吁了一口气。
浊气吁出的瞬间,邵秋实持剑冲入人群,如孤狼入羊群。
长剑甩出,似轻实重。
剑招照水扫雪,邵秋实要用最晴柔写意的剑,杀最多的人。
所以身法疏朗至极,步法潇洒至极。
甩三尺青锋长剑耀一地雪花亮白晃瞎人眼,过处惊起鲜红无数,片艳不沾身。
等周围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邵秋实已在数息之间又收割了近十条性命。
人们看着那鲜红,忽然意识到自己并非只是台下看戏人,还是台上唱戏者。
那长剑挥起来杀伐果决吹毛断发,不止吹别人的毛断别人的发,也断自己。
里面的人尖叫着往外跑,外面的人却还在往里面挤。
先前的董氏嚎哭,引得院子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听说杀人了,来看热闹地就更多了。
外面的人好奇地往里挤,顿时把往外逃的人堵住了。
邵秋实便提着剑在后面,一剑一剑地收割。
里面的人被收割了,外面的人也挤了进来。
这些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的人看见邵秋实的长剑,反应过来回身往外挤,又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