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她走去桌边研磨,然后将在梦里梦到的,“自己”最开始身处的那个贫穷的家,以及父母的大致长相画了下来。
此外,盛苏苏记得很清楚,当梦中的“母亲”抱着她外出的时候,她看见破旧斑驳的院墙上画着一幅涂鸦。
那是一家三口手牵着手的幸福景象,只可惜梦中的体验令盛苏苏全然感受不到一丁点幸福。
只有贫穷带来的不堪和绝望。
确认事无巨细都在,盛苏苏将画晾至一旁,又写了一封信给季筱玉,让她先暗中打探一下,十几年前,在小盛苏苏出事的那棵树附近,是否有哪个人家的院墙上有类似的涂鸦。
盛苏苏把画和信折好放入信封里,之后差遣若雨将其送去酒楼,并且特意叮嘱她务必保密。
却不想,若雨刚跑出去,好死不死偏偏就遇到了凤云祈。
凤云祈方才本来就因为白弋舟的回信而感到心气不顺,自盛苏苏走后就一直徘徊在她的房间附近。
其实他很想直接冲进去看看那两人究竟在互通什么信息,可是他不想惹盛苏苏不高兴,不想让她认为自己不相信她。
结果正好撞见若雨神色匆匆地从盛苏苏的房间里跑出来。
意识到一定有猫腻,凤云祈倏地眯起眸子,沉声质问道:“你去做什么?”
若雨瞬间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当即抱紧怀里的信封退后两步,慌慌张张地问好:“王爷!那个,奴,奴婢有点急事就先走了!”
说完,若雨便一溜跑走了,生怕凤云祈叫住她。
见状,凤云祈的薄唇瞬间拉平,心里憋闷。
这信若是回给白弋舟的,那一定会用信鸽。
可盛苏苏令若雨跑出去送信,那么证明收信人一定在京城。
是谁呢……
难道也是与白弋舟有关系的事情?
凤云祈烦得要命,这段时间白弋舟不在京城,没那么碍眼地总来捣乱,他和盛苏苏的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
他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进屋找盛苏苏。
凤云祈一进去,便瞟到桌上剩下的纸和墨,装作若无其事问道:“你刚才,画画呢?”
盛苏苏挑了挑眉:“嗯,怎么了?”
“那,画呢?给我看看?”
盛苏苏说:“刚才让若雨送出去了。”
凤云祈实在很想问,送给谁了!
但是,他怕盛苏苏又嫌他小气,强忍着不问,憋得要命。
盛苏苏怎么会看不明白他的来
意?
看着凤云祈人高马大却浑身憋屈的样子,盛苏苏忽然觉得很好笑。
“噗!”盛苏苏终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主动开口道:“先前,我有一些关于小时候的事情记不清楚了,所以想问问小白,毕竟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耍。所以我寄了一封信给他。今天我收到了来信,获得了一些信息,所以派若雨出去打听了。”
关于幼时的记忆,不管是那个现代的盛苏苏,还是这个古代的盛苏苏,其实她都是没有印象的。
即使到这里以后,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也只有长大后的一部分。
而前段时间的那个视角离奇的怪梦,就好像一个阀门,引诱着盛苏苏去打开它。
一旦打开,说不定有许多秘密,都会被解开……
而凤云祈怎么也没有料到,盛苏苏竟然会将来龙去脉主动向自己解释,内心不禁涌上浓浓的感动。
他薄唇情不自禁地勾起一个喜悦的弧度,走上前亲昵地拥住女人,打起了商量。
“昨晚我提到的寝衣,你就给我缝一件吧?”凤云祈破天荒用了恳求的口吻,眸底跳动着期待与忐忑。
盛苏苏其实已经决定大发慈悲给他
缝一件了,但还是想逗逗他:“不是说了不行吗?”
可谁知,凤云祈竟然唇角一耷拉,耍起赖来,“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你就依了我吧。”
盛苏苏也决定耍赖,佯装无奈地叹气道:“唉,不是我不想给你缝。”
她扒拉开环住自己的手臂,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继续道:“奈何我没有材料,你应该听说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盛苏苏抿了一口水,遮挡住唇边的坏笑。
嘿嘿,这下看他还能怎么说。
可谁知,话音刚落,男人忽然笑了,“没关系,我有。”
闻言,盛苏苏的笑容骤然僵住,心里大呼不妙。
她看到凤云祈笑着对自己眨了眨眼睛,之后侧头朝身后命令了一句:“来人。”
紧接着,三名下人一人捧着一个大托盘出现了,那些托盘上赫然摆放着丝绸、绣花针以及各色的丝线等等。
盛苏苏的喉头哽了一下,差点被水呛到,那双清澈的美眸里交织着后悔和难以置信。
没想到啊没想到,凤云祈竟然早有准备。
呵呵,刚刚还装出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