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报吗?”荀浟再次确认道。
“真的真的。”林蓁连连点头,不把关键人物握在手里就暴露,总没有安全感呢。到时候人一到手,还不是想封什么有什么。
荀浟点点头,心里在想如何分功,又如何编造故事,“回去帮我带声平安,路上碰到叔恭就让他先跟着你吧。”
他家里没什么人,最多只有荀瞿时不时惦记。说起来有点伤心,“知道了,我回去把你的功绩从头到尾、轰轰烈烈说给所有家长听。”林蓁调笑着说道,一边说话一边驰马跑了。
听起来就非常羞耻,荀浟都不敢想象回去之后大家的眼神,但是跑远的林蓁已经拦不回来了。
荀浟深深叹气。本来他就和大家长没什么交流,属于荀氏里的边缘人物,但...还是想得到一声赞扬...
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原本拿笔的茧子变浅了。他摸了摸马匹的鬃毛,是不是该看点书?万一家长问起...
黑夜的隐蔽下,耳朵连着脸颊都微微发烫。
荀浟骑在马上远远遥望荀氏的方向,沉思良久,终于缓缓转身,“走吧。”
已经快到晨起的时辰,天色却还是灰蒙蒙的。林蓁放缓速度,以免马蹄的声音吵醒别人。轻巧地打开自家大门,把马匹拴好后,像采花大盗一样翻窗户进去了。
父子俩还在床上熟睡,看来县中的混乱没有惊扰到荀氏。
林蓁把怀里的荀徽放到床里面,和荀禛一起。小家伙嘟囔着,似乎是感觉到换了地方,不安地伸伸腿脚。
荀禛无意识地睁开眼,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乱动,还没意识到什么,又沉沉睡去了。
坐在床边,这么多天不见,仿佛久别重逢。几分陌生,突兀的隔阂在两人之间。
他怎么蓄胡子了!?究竟是谁撺掇的!
虽然也很好看,像仙风道骨的道长。啧,更想玷污他了。
原本如玉君子只是有距离感的话,现在简直不可触及般飘渺,像立在云端的仙人。太罪恶了,感觉自己罪无可恕。
林蓁半撑在床边,偷偷摸了摸他的胡子,好奇怪,突然有点喜欢。
“嗯?夫人?”被林蓁的骚扰吵醒的荀钰好脾气极了,握住林蓁作乱的小手,把人拉进怀里。
“你怎么蓄须啦?”窝在怀里的声音闷闷的。
“怎么说也为人父了,尝试一下。夫人不喜欢我就剃掉,好不好?”他家是林蓁做主整个荀氏都知道,既然林蓁不喜欢,想必长辈也不会说什么。
喜好美须的风尚,跟喜好姿容并驾齐驱。是评判一个人的重要标准,说起来很不公平,一些有才能的人就因此被淘汰。
比如身材短小,看起来不够威武雄壮的盛志。面容丑陋,凶恶猥琐的程奕。
狄凌唯才是举,这类人才得以发光发热,因此也被戏称为狄伯乐。有这么一众千里马,怎么能不成就大业。
“喜欢,就是有些不习惯。”林蓁抬头看他,削尖的下巴抵着他的心口,胡子碰到脸上,痒痒的。
不知道亲起来是什么口感。唔,有些特别呢,但还是和原来一样柔软。
“怎么这个时辰回来?”
“啊,我都忘了,”林蓁支起身子,“外面起事了。”
荀钰顿时惊坐起来,睡意全无。“怎么回事?”
“丰清教聚众起事,意图倾覆州郡,易改苍天。”林蓁笑意盈盈,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
荀钰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一切安妥。“夫人大胜归来,是钰招待不周。”
“呀!你怎么猜到了,”林蓁根本就没在演,“等家长们起来再一起说吧。”真就一点都不着急。
梁隶既然没有出现在荀家,说明还在外镇压。还有仲达和太守的兵力,一群乌合之众难成气候。
鸡鸣狗吠,天色渐明。洒扫的仆人打开门扉,在门前洒水去尘。
荀钰还是第一次见林蓁练武,沉重的大刀在纤细的手里挥动得虎虎生威,仔细一看,手上居然戴着层厚厚的手套。
这就是手上没有练武老茧的原因吗?是因为爱美的天性,还是...荀钰也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也许是林威不想让人看出林蓁身怀武艺,又或者是怕手上不好看价值打了折扣。
这些念头和林蓁的作风简直是两个极端,就算林威有再曲折的原因,不明说的话,她怕是意识不到。
“为什么要戴着手套呢?”套林蓁话的最好方法就是直接问。
“我也不知道呢,习惯性就戴上了。”林蓁从来没注意过这件事,如果不是荀钰提起的话。
从小养成的习惯吗?林蓁确实没有特殊的理由,但林威的目的就更可疑了,谁家孩子练武要求戴上手套的,难道就因为是女孩?
“我只是好奇,夫人还是戴上吧,磨破手掌就不好了。”荀钰善解人意地关心道。
起床的荀禛摇摇晃晃地从房门里走出来,“呀!母亲!”抬眼便看见了练武的母亲。
“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