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窝棚草房的,都给拆了,全都建起了砖瓦房子。当然也不都是独门独院儿,许多房子都是一并排连在一起的,一户挨着一户。但房子不小,里面还做了隔间,房型是莫蓉冰提供的,根据每一户的人数都有不同的分配。
比如说这家有两个儿子,还有一对老夫妻,那就要分三间房。
比如说这家有一对夫妻一个女儿,那就要分两间房。
每户人家都有单独的灶间和茅厕,空间都足够,甚至里面都有简单的修葺。
城北的贫民对这样的房子简直不能太满意,就差天天跪在地上给朝廷磕头了。
当然,除了念着朝廷的好,他们主要还是念陆辞秋跟罗家还有莫家的好。因为主意是陆辞秋出的,银子是罗家出的,房子图纸是莫蓉冰出的,朝廷只出了力。
但不管怎么说,百姓满意,朝廷就高兴,别管谢谁,反正生活安稳是达到了。
分发饼干和面包也很方便,官差推着车在一排一排的房子前走过,有小孩的人家就会让小孩子出来领吃的,再谢恩。没有小孩子的人家也不贪不占,乐呵呵地说这些是留给孩子们的,他们已经有了新鲜的蔬菜和米面,每家还给发了二斤肉一条鱼,今年能过个好年了。
晋阳一边帮着发东西
,一边听着百姓们说话,不只听到感谢的声音,还听到很多人说起陆辞秋。说起战乱那天,漫天的神鹰被陆辞秋放了出来,洒下迷药,迷倒了十万怀北大军。
渐渐地,她也开始觉得陆辞秋就是一个神话。虽然她没有看到那些事,但所有人都说得有板有眼,而且口径十分统一,让她不得不相信那一切都是事实,相信陆辞秋就是仙女。
这一晚上,她们在街上一直忙到子时。中途渴了,有人给晋阳递了一瓶黑色的水。
晋阳起初不敢喝,但看莫蓉冰喝得痛快,就也想尝尝。
她小心翼翼地把瓶盖拧开,再慢慢地小口抿着黑色的水。起初不适应,觉得味道奇怪,可是抿了两口之后就上了瘾,连着喝了几大口。然后肚子里就开始冒气,开始打嗝。
莫蓉冰就笑她,然后自己也打了嗝,两人就一起笑。
晋阳渐渐习惯了这种饮料,也习惯了名叫巧克力的东西,还有个小孩子把发给他的饼干当场就拆开了,说什么也要给晋阳吃一个。
晋阳就凑上前,看那个也就两三岁的小孩把饼干放到自己嘴里,很甜,很好吃。
她吃着吃着就哭了。
那小孩儿以为是自己的东西不好吃,把这个姐姐给难吃哭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晋阳就蹲下来说:“饼干很好吃,是我吃过的最最好吃的东西。我只是看到你就想到了我的弟弟,他比你还小,却在战乱时丢了命。我爹娘很忙,我弟弟平时都是我在带的。”
晋阳说不下去了,那小男孩伸出小手给她擦眼泪。这动作让晋阳更难过,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呜呜地哭了一阵子。
莫蓉冰无奈,只能跟小孩的爹娘解释,说这是触景伤情,想到自己的弟弟了。
那对年轻夫妻表示理解,说如今望京城的人都能互相理解。
最后收摊时,江小柳不知道从哪边赶了过来,在马车里冲着她们招手,说兴记熬了羊汤,让大家赶紧去喝。
晋阳稀里糊涂地跟着人们去了兴记馆子,馆子已经不接待外客了,明日也要歇业。今晚知道大家都在城里忙活,特地备了吃的,就等忙完了把大家招呼过来吃口热乎的。
好几大锅羊汤端上来,人们自己拿着碗去盛,自己找位置坐。没有位置就站着,反正每张桌都摆满了菜,站着可以来回走动,更方便夹菜。
莫顾之一向不端架子,就跟官差们都在一楼大堂里吃。
楼上留了几个雅间儿给女眷们,莫蓉冰带着她们上去,莫大夫人也跟着一起去了。
冬安这会儿正在门口,
一见她们来了就赶紧招呼:“大家快上来,我家小姐也刚到。”
人们一上了楼才发现二层很热闹,不只陆辞秋到了,京中很多姑娘也都来了。
这些姑娘们大部分莫蓉冰都能叫得上名字,但也有小部分是不太认得的,只隐约知道是哪位大人家的庶女,或是哪个贵户里不太出门的小姐。
陆辞秋也没有一一介绍,只是说:“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在忙碌,在这一刻我们都是自己人,每一个人都值得被这座城记住,每一个人都应该被感激。”
晋阳依然躲在莫蓉冰身后,不太愿意见人。但有人眼尖把她认了出来,就开口叫了声:“晋阳县主?你回京了?”
身边有人捅了她一下,“不要再叫县主了,会给她惹麻烦的。”
先前那位姑娘就点了头,改了口:“陶家小姐。”
晋阳轻轻地“嗯”了一声,也敢稍微抬起头看对方一眼了。
对面的姑娘冲着她笑笑,说:“快过来喝羊汤吧!兴记的羊汤平时都排不上位置。”
“就是就是,这次我们也是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