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忠哭陆辞秋能理解,被派出去两个多月接云家人进京,本以为进京之后就能领赏了,结果进京之后差点没了命。
陆家搬家他不知道,陆家人全去了古县他也不知道,但陆萧元已经知道是他把云家人都弄到京城来的了,所以陆萧元不会放过他。
战乱那天夜里,陆忠并没有待在陆府,打从他回了京城,安顿了云家人之后,他就躲到千秋庄去了。因为他知道陆辞秋把云家人弄回来准没好事,之前不怕是因为他以为陆辞秋在京里,有陆辞秋保着,老爷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可没想到回来一看,陆家人都去古县祭祖了,偏偏剩下个陆萧元没走,他哪敢回去。
在千秋庄避难了些日子之后,战乱开始了,陆忠又开始庆幸自己没在城里,不然可能命都得没了。可就算没在城里,在千秋庄也是心惊胆战的。所有人都挤在地下室,一声都不敢发出来,谁也不知道上头有没有敌人在走动,只能祈祷着千万不要发现他们这处秘密地点。
终于,战乱结束了,人们战战兢兢地从地下室出来,陆忠又开始想办法回城。
前几日,望京城是不允许百姓出入的,只有官兵走来走去。百姓们也都理解,甚至大家也不希望外面的人
再进来,谁知道进来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后来终于能进城了,结果一进城就被官府拿下,送去过堂严审。
陆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着这些日子自己的艰辛,甚至还想描述一下自己穿过焚尸堆时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和心理上的震撼以及生理上的恶心。但瞅瞅陆辞秋还在吃饭,总算没提。
后来陆辞秋吃完了,他就跪在陆辞秋面前举手发誓:“奴才真的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奴才手上没有人命。官府审了奴才好几天,什么都没审出来,这才把奴才给放了的。
二小姐交给奴才办的事,奴才都办妥了。云家人都送到了前太子府,还有云家从江南出来时,奴才也一力撺掇他们一定要把能带的都带上,以免人都走了之后这边再被贼惦记。
云家好东西不少,整整装了三条船,来的时候船夫一直在说,船被压得都快到吃水线了,让加钱。但云家人小气,理都不理,最后还是奴才把银子给付了。
二小姐,奴才保证云家一个都没跑,从老的到小的都带到京城来了。二小姐您也给奴才指条明路吧!陆家成了这样,那奴才今后怎么办啊?”
陆辞秋搁下碗筷,看了陆忠一会儿,问道:“在衙门看到陆府那些仆
人了?”
陆忠点头,“看到了。被正法的接近三成,有老爷的人,也有老夫人的人,还有几位姨娘的人。但大多数人手上还是干净的,官府就把干净的人都给放了。现在陆府被查封了,那些放出来的人没有地方去,就托奴才来找二小姐问问,还能不能继续用他们。如果能用,他们愿意好好为二小姐做事,如果不能用,请二小姐帮着他们把身契从陆府给拿出来。
二小姐,大家都不容易,我做陆府管家二十年,许多人都是我从牙行买回来的。
能在官府这样严查之下还清清白白的,一定都是好人,二小姐能不能给他们一条出路?”
陆辞秋再问:“所以你来见我,是为自己求,还是为他们求?”
“都有吧!”陆忠说,“奴才肯定是不想离开二小姐的,二十年了,奴才侍候陆家人都习惯了,何况再去别的地方,人家一听说是从前的左相府出来的,谁愿意用啊?谁敢用啊?
二小姐,帮帮咱们吧!等老夫人她们回来,府里一定还得用人吧?咱们是不是还得搬家?家里事情多,没有人肯定也是不行的。”
陆辞秋“嗯”了一声,但还是道:“是要用人,但也用不着从前那么多的人。家里没了做官的,就
算不上官邸,那老夫人就不再是官家的老夫人,就是个平常百姓。平常百姓还得是有钱的人家才用得起仆人,你觉得她有钱吗?”
陆忠苦笑,“小钱是有,大钱肯定没。老夫人这些年够抠门了,也没少从公中占便宜。可是她占的便宜都送到古县娄家了,她自己其实没得着什么。真要说那些下人让她养着,她是肯定养不起的。如今康姨娘也没了,二房搬出去另过了,苏姨娘和三小姐不知道回不回来,然后就是那位婉儿姑娘和素锦姨娘,再就是五小姐。二小姐肯定也有安排吧?”
陆辞秋没同他多说所谓的安排,只是问他:“你方才说,官府审案时,审出很多替老夫人做事握了人命的?多不多?”
陆忠说:“有三个,是老夫人院儿里的。两个婆子和一个大丫鬟,手底下都沾了人命。听说两个婆子打死过百兰院儿的几个丫鬟,而那个大丫鬟则是得了老夫人的吩咐,弄死过从前裴夫人身边的侍女。她们说那些事都是老夫人让她们做的,奴才听着那个意思,官府肯定也不会放过老夫人的。毕竟是主谋,等老夫人回来肯定要被清算。”
陆辞秋点点头,“那就是了,这么一清算,陆家就又少了一位主子。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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