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今日十分憋屈,罗家人来奚落了她一顿,江家人来又奚落了她一顿。
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女儿宫里的人来了,她以为终于到自己的主场了,结果又被奚落一顿。
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可她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好像也没有吧!可为何宸佑宫的人对她是如此态度?
陆老夫人把脸沉下来了,她瞪着如意一脸的不满,“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乃你家娘娘的生母,你家娘娘见了我都要行礼问安,怎的你一个宫女竟如此大胆,竟不把老身放在眼里?”
如意纠正她:“老夫人说错了,娘娘既已入宫,那就成了皇宫的人。您虽为生母,可按她的位分,见了面也该您给她磕头,何来她向您行礼一说?这种话您在自己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出了这个门可千万不要再这样说,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陆老夫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如意却已经不再理她,只顾着跟陆辞秋说话。
她还要再说点什么,边上,陆芳华开口提醒:“祖母是不是忘了月夕宫宴那晚的事?”
老夫人忽悠一下又想起来自己曾经作的孽,当下一句话也再说不出来了。
如意看了她一眼,
轻轻哼了一声,到底还是说:“娘娘也让奴婢问老夫人安,愿老夫人保重身子,不要因为相爷的事情上火。娘娘说,家中无论富贵贫穷,人的身体都是最重要的。再差也不过就是过回从前的日子,以前在老家那么苦都熬过来了,现在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陆老夫人不爱听这话,“她懂什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可就难了。何况又不能真的回到山里去,我们既然已经在这望京城里,就得过望京城里的生活。她在宫中坐吃等死当然不知道宫外疾苦,如今我们沦落至此,外头多少人戳我们脊梁骨等着看笑话呢!哪有她说得那样容易。”她一边说一边抱怨,“生个儿子保不住官位,生个女儿送进宫里也指望不上。这么多年就生下一位公主,真是白废了家里的一番苦心。”
她说着,又看了江老夫人一眼,心里更不平衡了。
同样是送女儿给皇上,人家的女儿成了皇后,她的女儿却只是个不得宠的妃子,不公!
陆老夫人待不下去了,拉着常嬷嬷匆匆走了。
江老夫人看着她走远了,也跟着叹了一声,然后就说:“我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觉得我的女儿做了皇后,这才是给家族争光,娘
家才能跟着享这份荣光。
可是她不知我有多羡慕她,若我的女儿也只是个不得宠的妃子,也生下一位同样不得宠的公主,该多好。那样她们娘俩就能相依为命,可以安安稳稳地在宫里好好活下去。
不信你们进宫问问媛媛,问她是不是宁愿不坐那后位,也想让身边能有个孩子活着。”
陆辞秋知道江老夫人说得都是真的,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但好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也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又有人来给她贺生辰了。
这次来的是江皇后身边的冰春,和季淑妃身边的珠云。
两位大宫女跟陆辞秋都极熟了,跟江家和罗家人也是极熟的,一进了院儿都不用招呼,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就说到了一起去。珠云还拉着罗书兰的手说:“我家娘娘让二夫人明日进宫呢,说她又琢磨了新菜式,请您跟四小姐都去尝尝,要是好吃的话,以后拿到酒楼里卖。”
冰春则拉着陆辞秋的手说:“皇后娘娘天没亮就起了,穿了身夜行衣,说什么也要偷偷摸摸地出宫给王妃贺生辰。她甚至还说如果皇上发现不了,她就不回来了,回江家住几天。
可惜没等走出去呢,到底还是被皇上给发现了。”
江老夫人有些担心,“皇上罚她了吗?”
冰春摇摇头,“皇上给她跪了。”
“啊?你说什么?”江老夫人没反应过来,“谁给谁跪了?”
“皇上给皇后娘娘跪了。”冰春说,“皇上以为皇后娘娘是不想跟他过了,想要逃宫,吓得魂儿都快没了,直接就给皇后娘娘跪了。还说只要皇后娘娘不走,以后什么都听她的。大不了就提前传位,不操心国事了,只当个闲散的太上皇,带着皇后娘娘吃香的喝辣的。”
江老夫人有些尴尬,但尴尬了一会儿还是叹了一声,“现在知道跪了有什么用呢?该犯的错都已经犯完了,马后炮的话还是别说了。”
冰春说:“皇后娘娘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娘娘还说,皇上再怎么道歉都没有用,除非有一天皇上跟她一样的痛苦,那才算道歉。”
皇后跟季淑妃送来的礼物也很夸张,一箱子一箱子的,一麻袋一麻袋的,看得陆辞秋直懵,不得不问冰春和珠云:“麻袋里头是什么?”
冰春说:“玉砖。皇后娘娘说,有几次看到王妃很喜欢宫里铺地的玉砖,就命人做了一些给二小姐送来,说是留着给县主府铺地面用。”
陆辞秋都听笑了,“我一个县主
府,跟皇宫用一样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