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太阳,不可能无私地普照大地。
就算她生活在南岳,她也没有义务为南岳贡献自己的学识和时间。
之所以做这些,皆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布局中重要的环节。
她要涉及多种行业,要让越来越多的人依附于她,甚至是崇拜她。
即便不是靠着她生存,但至少曾受过她的恩惠,受过她的启发与教授。
待到有一天陆萧元东窗事发,她管不了天下人,但至少得尽可能让更多的人闭嘴。
至少要在陆家这些人里头,把她给摘出来。
绝不能给陆家陪葬,这是她从未变过的宗旨。
当然,除此之外她确实有心发展南岳,以用来抗衡怀北太子对怀北国的改进与推动。
南岳与怀北势不两立,绝不是一句求和就能换来和平的。
和平只是暂时的,早晚有一天两国会继续站到对立面上,甚至是战场上。
战场上是真刀真枪的打斗,百姓生活的改变却是没有硝烟的竞争。
她总不能让南岳落后于怀北,她自己,也不能输给那怀北太子。
裴家与怀北之间的血海深仇,到了她这一辈,还是要延续下去的。
“那就记住你们今日的话。”陆辞秋看着眼前这些人,站了起来,扬声道,“记住你们今日拜我为师,记住我为南岳建筑业做出的贡献。吾既为尔之师,必将倾囊相助。尔既为吾之徒,需得念师恩,承师德,扬师名,守师规。且无论何时何地,都要铭记自己归于何人门下,尊师重道,不叛师门。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原无意在此一行当建门立派,但今日你们既主动拜师,我也不会将你们拒之门外。
或许我没有其它能够给予你们的,但至少我能保证所授之学天下独一无二,只要你们全心投入其中,必将走在这个行业的最前端。
但话说回来,拜师不是小事,不是今日我受你们一礼,这个师徒关系就正式确认了的。
我是个讲究的人,拜我为师,需正式行拜师礼,向我敬茶,确立门户,入弟子名册。
但我同时也是个怕麻烦的人,在此之前也有过徒弟,包括回春堂的医者,也包括京郊大营的将士。却至今还没有人正儿八经的走过那样的仪式。
我想着,等永安县落成之后将这个仪式补上,你们还有半年左右时间仔细考虑。
若到时还愿拜我为师,便到永安县来寻我吧!”
陆辞秋带着莫蓉冰离开了,工匠们还在原地站着,想着刚刚陆辞秋说的那些话。也不知为何,竟莫名地涌起了一阵兴奋。
有人说:“即使再过半年才正式拜师,我也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从前一直觉得自己是名很了不起的工匠,能搭出这世上最好的房子,能完成这世上最难完成的建筑。我被选进皇宫建房子,成了南岳最高贵的匠人,我们全家都以我为荣,且因为我的关系,他们还能够从小镇搬到望京城生活。我曾一度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能常人所不能。
可直到遇见了永安县主,直到看到了这些钢筋水泥,直到被永安县主传授了打地基之法,我才明白,从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有人附和:“是啊,我们也曾研究过如何能把房屋建得更高,可是很多问题解决不了,且我们认为还是永远都解决不了的。却没想到在永安县主面前,永远解决不了的问题迎刃而解,不但轻轻松松,还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牢固可靠。我也是一定要拜县主为师的。”
“我也是。”
“我也是!决不后悔。”
所有人都表达着自己的意愿,莫蓉冰一边跟着陆辞秋走一边回头看,然后难掩兴奋地说:“阿秋,你居然能让这些工匠拜你为师,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是不知道他们平日里有多傲气,就连望京府衙门想请他们给盖房子,那都跟请祖宗似的,爱搭不理的。
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来了就往那一坐,茶水续上,点心摆上,点心不好吃了人家还不吃,要点名吃哪个哪个铺子的,要吃什么品味的,可有讲究了。
眼下倒好,六十多岁的都给你跪了,你可真是太牛了。”
陆辞秋笑笑,“不是我牛,他们真正臣服的是建筑知识。傲气的人固然有傲气的资本,想要打破他们的傲气,就得拿出真正让他们折服的本事来。”她看看莫蓉冰,指指莫蓉冰手里拿着的图纸,“其实你也足以让他们折服。图纸是建筑的基础,没有图纸,他们空有一身本事也无处发挥。你若致力于这一行,那么今后将会是他们最好的合作伙伴,互相成就。”
莫蓉冰眨眨眼,“那今后望京府衙门再请他们来做事,他们就不会给我脸色看了吧?”
陆辞秋道:“那就要看你今后的图纸能不能吸引他们,尊重是靠自己的本事去争取的。”
莫蓉冰深以为然。
如今的千秋庄每个人都非常的忙,罐头加工一天十二个时辰倒班作业,陆辞秋到时,一名女工告诉她:“二小姐,今儿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