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又高兴起来,特别是一想到小茹今后能跟着二小姐搬到永安县去,她就更高兴了。
她在陆家服侍了几十年,有些事别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
最近也不怎么的,总感觉府上不对劲,像要出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
又过了半柱香时辰,出诊大夫回来了。
常嬷嬷拿着自己挂的号跟出诊大夫说明了情况,今日是孙大夫出诊,听了她的描述便跟着她往陆府走了一趟。给老夫人诊了脉,写了方子,这才算完。
孙大夫说,陆老夫人是有心火,劝老夫人少生气,多休养,吃得清淡一些。
可是老夫人觉得,多休养可以,吃得清淡也可以,却唯独少生气她做不到。
她问常嬷嬷:“你去回春堂有没有看到阿秋?”
常嬷嬷摇头,实话实说:“二小姐去城外的庄子了。听闻城外有个千秋庄,是二小姐的产业,许多人都在那边忙活。不过老夫人放心,今晚老奴就上飞雪院儿门外等着去,就算等到天亮也一定要把二小姐给等着。”
老夫人没听后半段,只顾着琢磨那千秋庄,半晌,问了一句:“千秋,可是阿秋与十一殿下名讳结合而取?”
常嬷嬷说:“应该是吧!”
“那庄子又是哪个庄子?可是二殿下的那个?哼!她还真是不懂得避嫌。”
常嬷嬷赶紧替陆辞秋遮掩:“听闻十一殿下也常去,他们三人通常都是在一起的。老夫人可千万别再信那些流言了,那话都不知道是怎么传到我们府上来的,外头都没有人说起,像是就我们府上在意这个问题。依老奴看,这事儿定有蹊跷。要么是有人故意传到我们府上来的,要么就是外头的人畏于十一殿下威严,不敢说。
所以老夫人,咱们也别说了。”
陆老夫人又哼了一声,“阿秋现在也不拿老身当回事了,她这是翅膀硬了,有了十一殿下这个大靠山,自己也成了县主,就不需要老身的庇佑了。”
常嬷嬷劝她:“老夫人别这样想,二小姐只是太忙了。”
老夫人摆摆手,“我都明白,是宫宴那晚的事让她伤心了。可是那也不能全怪我,那天晚上我是被吓破了胆,问题是那种事谁摊上谁不害怕呀?我不急着撇清跟裴家的关系,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陆家跟着裴家一起去死吗?她得理解我啊,我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
再说,那右相府的嫡小姐分明就是和她有仇,宫宴上就是冲着她去的。”
“老夫人,都过去了。”常嬷嬷再劝,“其实这事儿说起来也不完全怪二小姐,那右相大人跟咱们家老爷几十年的对立了,什么时候消停过。说起来,咱们两家是旧仇,是男人们在朝堂上结下来的,跟二小姐也没有多大关系。老夫人放心,二小姐一定会理解您的,或者您往回找补找补,多关心关心二小姐,把她的心捂热乎了,她就还是会向着您的。”
老夫人问:“怎么捂?老身连她的人影都看不到,她还缺我关心?”
“二小姐不在家,那不是还有小少爷么!”常嬷嬷给她出主意,“小少爷十天才回来一次,这快入冬了,天也凉了,屋里该换换被褥,人也该添新衣裳。
虽说府里下人都会预备着,但下人们预备的,哪有亲祖母给预备更贴心。
二小姐是个重情义的姑娘,只要老夫人表现出一分的好,她就能给予十分的回馈。
眼下别的不重要,赶走云家人才是最重要的。老夫人可不想看到那云婉儿嫁给咱家老爷,让咱们府上再添一位云家的当家主母吧?老夫人,公中可没有银子给云家人搬了,这要是再来个跟云华裳一样的,怕是老夫人以后都得吃清淡的,毕竟肉已经吃不起了。”
老夫人一哆嗦,当下再也顾不得生陆辞秋的气。
常嬷嬷说得没错,跟云家那些人比,她们阿秋实在是太可爱了。
“你去!”她推了常嬷嬷一把,“去轩儿屋里看看,缺什么少什么的赶紧添置。被褥都要换厚的,新的。另外再给那孩子做几身新衣裳,他不是明日又休沐了么,你跟着去接,接回来之后让他立即到百兰院儿来,老身跟他说说话。”
常嬷嬷赶紧应是,然后嘱咐大丫鬟珍珠,让她好好的照顾老夫人,等抓药的人回来,就赶紧把药给熬了,药早吃病早好。
珍珠也是在老夫人跟前侍候惯了的,常嬷嬷一走她就在屋里忙活起来,还给老夫人擦了擦身子。见老夫人总说身上没劲儿,便又坐到榻沿给老夫人捏腿。
老夫人见她耷拉个脸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就皱着眉问:“怎的,侍候老身你还不乐意了?”
珍珠赶紧解释:“哪能啊!奴婢侍候老夫人十年了,怎么可能不乐意。”
“那你耷拉个脸作甚?”
珍珠便道:“奴婢也是生云家人的气,烦死她们了。老夫人听说了吗?那云大小姐的贴身侍女也叫珍珠,跟奴婢一个名儿。奴婢真是一想到这事儿就觉得恶心。云家人可赶紧走吧!他们要是再不走,那奴婢以后就改个名字,可不叫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