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跟着的丫鬟荷香赶紧把一样东西递上前来,霜华伸手接过,感觉被面软软的,应该会很舒服。
陆辞秋说:“我竟不知道三妹妹还有刺绣的手艺,眼下天黑了,我打开也看不清楚,待回了屋一定好好看看,今晚就让霜华给我换上。”
陆惜玉很高兴,但还是有些拘谨,她跟陆辞秋说:“我的手艺是跟我姨娘学的,姨娘说都是女儿家在房里摆弄的东西,上不得台面,所以我也没敢给二姐姐绣衣裳,怕穿出去不好看。而且我也没有足够的银子去买太贵的布料,那些中等料子又觉得不配穿在二姐姐身上。
也还好没做衣裳,如今二姐姐是县主了,更没法穿了。”
陆辞秋没接这话,她不太喜欢与人过分寒暄,特别本就是一家人这种,还要来一波商业互吹就很别扭。
好在陆惜玉本来也不是很愿意多说话的性子,说完这些就拉着苏姨娘要走。
陆辞秋想了想,还是说了句:“都是自家姐妹,三妹妹今后有空就多去飞雪院寻我,想同我一起出去转转也行。”
陆惜玉很高兴,“谢谢二姐姐。”
终于回了飞雪院,一院子的丫鬟全都跪在院子里,个个脸上带笑,说着“恭迎县主回府”。
陆辞秋瞅着院子里的丫鬟似多了许多,有一大部分人都眼生得很,再瞅瞅两个院子已经完全打通,中间隔着一连排新盖出来的房子,看上去倒是开阔不少,也规整了不少。
想来是因为院子大了,原先的下人不够用,这才添了新人吧!
冬安一看着陆辞秋,眼圈儿都红了,磕完了头直接就扑过来把人抱住,哭着说:“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奴婢整日担心小姐,担心得不行。小姐怎么又瘦了,前些日子好不容易长胖点,这会儿又都是骨头了。咱们的两个院子已经打通了,还新盖了好几间屋子,也按着小姐您画的图样盖好了药室,小姐您先在院子里转转,奴婢炖了肉,这就给您盛去。”
说完才放开陆辞秋,又狠狠地抱了霜华一下,然后说:“肉你也有份,我这就去盛。咱们院子改造完之后,留出了一个挺大的灶间,以后咱们可以自己在院子里做饭了。”
冬安跑开了,霜华抹了抹眼泪说:“以前天天在府里待着,也没觉得怎么样,这冷不丁的分开两个月,还真的怪想得慌的。”说完,又抬眼看了看同样眼泪汪汪的柳絮,一下就想起来陆荣轩了,“小少爷呢?小少爷这两个月可好?”
陆辞秋有点儿心虚,两个月了,她竟甚少想起陆荣轩那孩子。
虽说就算想起来了也没用,因为一个城里一个城外,出不来进不去。但这跟压根儿就没想起来还是不一样,至少从心理上的感受是不同的。
她到底还是习惯了无依无靠无父无母也无兄无妹的生活,除非像陆芳华那样整日跟在她身边,否则她实在很难想到自己这一世多了许多亲人,特别是还有一个同母所出的弟弟。
眼下听霜华问起,她觉得也该尽一尽姐姐的义务,于是跟着问道:“轩儿十日一次休沐,这两个月该休了六次吧?最近一次是哪天走的?”
柳絮抽抽嗒嗒地说:“前日走的,小姐要是能再早回来两天就能见着小少爷了。”说着就跪了下来,“奴婢柳絮,叩见县主。”
陆辞秋赶紧将人扶起,“咱们在自己家里,不拘着这些。你们该叫我二小姐还是叫二小姐,县主不县主的,那是叫给外人听的。柳絮我问你,这两个月轩儿回来,家里可有人欺负他?”她一边问一边拉着柳絮往屋里走,经过那李嬷嬷时,李嬷嬷也学着柳絮的样子要跪地磕头,陆辞秋脚步未停,直接走了过去。
李嬷嬷心里不是个滋味,见霜华走得慢了些,便拉了霜华一把,问道:“小姐是不是对老奴有什么意见?老奴好心好意跪地磕头,怎的理都不理会老奴?”
霜华站下来,一脸不解地看向她,“做奴才的,给主子磕头那不是应该的吗?怎么到了李嬷嬷口中竟成了好心好意?难不成小姐还得感谢李嬷嬷?还得特地站下来跟嬷嬷说一声辛苦了?嬷嬷到底怎么想的?可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李嬷嬷有些不乐意,但嘴上还是说:“霜华姑娘严重了,我没那个意思。就是两个月没见着小姐了,怕小姐跟老奴生分。行了,你快进去侍候吧,老奴都在裴夫人跟前那么多年了,还是从北地跟来的,怎么可能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她说着话,推了霜华一把,力气用得还不小,然后转身就走了。
霜华哼了一声,“既然记得是咱们夫人从北地带过来的陪嫁嬷嬷,就也该记着咱们夫人是这府上的大夫人,而不是什么裴夫人。”她说完这话,转身就进了屋。
那李嬷嬷回过头来,狠狠地啐了霜华一句,嘟囔了句:“什么玩意儿!”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自从云氏死了之后,李嬷嬷的日子过得就不像之前那般如履薄冰了。虽说陆倾城也知道从前的事,但她始终认为陆倾城既然没有亲自参与过,那就算道听途说,做不得数。
那时候陆倾城才几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