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秋看到苏姨娘眼圈儿红了,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退缩,而是吸了吸鼻子,让自己坐得直了些,又说了句:“洗脚丫头也比唱曲的干净。”
康姨娘瞬间就被激怒了,冲上去就要跟苏姨娘拼命。
三小姐陆惜玉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娘被打,赶紧上前拦住,却挨了康姨娘好几个耳光。
老夫人气得险些没背过气去,直呼:“你们是要让这个家散了啊!作孽啊!陆家怎么纳了你们这些个玩意!萧元,萧元你快把康可心给我拉开,你看看她像个什么样子!”
常嬷嬷也在边上帮腔:“是啊老爷,这闹得可太难看了,快把康姨娘拉开吧!老爷啊!您当初可没说她是茶馆唱曲的,只说是个外乡来的可怜人,这怎么……怎么……唉!咱们这是左相府,可丢不起这个人啊!”
“你这老货,你也把嘴给我闭上!”康姨娘几乎疯了,转过身冲着常嬷嬷又打了过去。
老夫人直接吓傻,幸好二夫人罗氏及时冲上前,将她紧紧护住。
大小姐陆倾城一边抹眼泪一边劝架,二老爷陆萧宇则一脸不耐烦地说他哥哥:“早跟你说过女人很麻烦,有一个妻子就够了,作死呢纳这么多小妾?你看看,报应来了吧!”
陆萧元却已经顾不上理会旁的,只管继续求陆辞秋:“阿秋你别管她们,随她们怎么闹也翻不了天。你累不累?快坐下歇歇,饿了吧?大厨房怎么还不备好晚膳呢?”
陆辞秋十分好奇,“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竟能让父亲你在我面前如此低声下气?”
陆萧元苦着一张脸说:“你母亲……不是,是大夫人,大夫人她被官府的人给带到大牢里去了。本来是跟你五妹妹一起在永福宫跪着的,可等到晚上放出宫时,却只有你五妹妹一人回了家,大夫人直接被官差带走了。
阿秋,眼下天色晚了,知道的人还不多,咱们得趁着这个时候赶紧把人给弄出来。要是拖到明日,知道的人多了,左相府的颜面可实在是没地方放了。”
陆辞秋都听笑了,“被官府带走了啊?那就是犯罪了!犯罪的人自然要接受律法的处罚,父亲居然想着让我去捞人,这是知法犯法啊!再说了,我不过是个小姑娘,我拿什么捞人?
倒是父亲你,可是当朝左相啊!在这望京城里,官大一品都能压死人,你这正一品大员可压着望京府尹好几头呢,你怕什么?”
陆萧元气得直咬后槽牙,但面上却还是得笑着,“阿秋你不知道,望京府尹一向与为父不睦,他又跟十一殿下和七殿下走得亲近,所以为父去求非但没用,反而还会激怒了他。
倒是你,借着你跟十一殿下这层关系,只要你开口,他肯定会放人的。何且……
阿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云氏她之所以被送到牢里,不都是你做的手脚么!”
康姨娘那头已经打累了,正坐在地上哭。
罗氏听到陆萧元这句话,当时就道:“什么叫做手脚啊?大哥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阿秋她可是光明正大把人送进大牢里的。你那夫人开着个回春堂,都干了些什么事你一点都不知道吗?他们卖假药都卖到江家头上了,江家老夫人因此耽误了病情,你知道这是什么罪?
那可是江家啊!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啊!她是多大的胆子竟敢做这样的事,这不是把我们陆家往火坑里推吗?”
罗氏的话陆辞秋表示很赞同,她看向坐在地上哭的康姨娘,往前走了两步,低着头说:“你先不要哭了,我同你说几句话。”
康姨娘不理她。
陆辞秋对这些人一向没耐心,见人还在哭,立即大喝道:“闭嘴!”
这一嗓子别说康姨娘惊着了,就连老夫人都被她吓一哆嗦。
好在康姨娘闭嘴了,陆辞秋这才又道:“听着,你今日该庆幸我没有连锅端,没把你的女儿跟云氏一起送进大牢。我认为,当务之急你该做的,是带着你的女儿一起远离云氏,而不是再把云氏当做救命稻草紧紧抓在手里。
刚刚二夫人的话你应该也听见了,云氏招惹的是江家,江家是个什么存在你心里肯定清楚,我也不想多说。康氏,你回去好好想想,是想跟云氏共沉沦,还是见好就收,及时止损。”
康氏听着她这些话,倒是往心里去了,就没再吱声。
陆倾城这时却道:“二妹妹真的不能高抬贵手吗?父亲都那样求你了,他到底是你的父亲,你连这点颜面都不给他吗?二妹妹,我们的父亲是当朝左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何时看过他这样低声下气?
他已经放下自己全部的尊严来求你了,你都不能应了他吗?”
陆辞秋学着她的样子,叹了一声道:“大姐姐的外祖家真的不能高抬贵手吗?父亲都这样委屈了,你们连这点颜面都不给他吗?大姐姐,我们的父亲是当朝左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何时看过他这样低声下气?为何云家要做这样的事情来害他呢?他多可怜啊!”
说完,还冲着陆萧元道:“父亲真是受苦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