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个不好听的,在世人眼里,朱由菘就是一个趁着皇帝危难,趁机自立的小人……
虽然,他是真的想当皇帝……
当时消息纷纭,最开始传的是皇帝逃出来了,直奔江南而来。
然而。
没多久,就又传出了截然不同的版本,说皇帝全家都殉国了……
甚至,江南士绅公开祭祀崇祯。
朱由菘就懵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之前得到的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
人家整个江南的大臣,都在祭祀皇帝——他还敢相信皇帝逃出来了吗?
正巧,这时候江南士绅四处嚷嚷要立了桂王……
朱由菘一想:
桂王那么远,一来一回没有几个月是难以完成的!
毕竟去的时候倒好,可以快速行军,回来的时候,那就是太子的规制了。
一切行军,都是有规定的!
不管崇祯有没有死……
反正江南文官集团都要新立皇帝了…——
既然这样,还不如我来当这个皇帝!
再说了,自家的封地丢了,逃出来的时候,带的银钱没多少。
在这么坐吃山空下去,怕是要饿死!
还是搏一搏吧!
于是——
朱由菘就拉拢刘良佐、高杰、刘泽清……
逼着史可法改变了主意,拥立了他……
……
拿着史可法的奏折,朱由菘看了又看。
他叹息一声,放下了折子。
伴随着龙椅坐的时间越久,朱由菘就越发的清楚,他面对的都是一群什么玩意……
昔日,他以为国事这么简单,崇祯却玩不转,实在是他太无能了!
等到自己做了皇帝,面对朝臣不顾国家,自顾自家的局面……
他这才明白了崇祯的难处。
啥都不说,就这个动不动就卡了税银的操作——就伤不起啊!
因为这事,多少城池遭了兵灾了?
偏生,只要那群士绅达不到目的,就会以不转交地方税银,来卡了他的脖子。
……
“死吧!死吧!”
“都去死吧!”
朱由菘越想越气,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案几上:
“就让方正化,将他们都逼死!
死完了才好!”
案几上的茶盏,被一巴掌拍碎。
朱由菘的手,割出了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
朱由菘留下了史可法的折子。
留中不发。
就当做没有见到这回事……
朝官不提方正化重返南京的事情,他也装糊涂。
朝官不提徽商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事情,他就装不知道!
朱由菘算是看清楚了——
什么狗屁九五之尊……
这就是一个分赃的,还面对的是一群谁都不服谁的强盗头子……
不管哪一方,都想全吞了利益……
早朝时,说什么江山永固……
他的江山,稳固个屁!
只要士绅愿意,随时都能让他成为孤家寡人!
甚至——像朱由检当初那样,被困死皇宫,也不是不可能……
朱由菘越想越气。
一把将案几上的奏章,全部扫落在地!
血。
在桌面上,擦出了一片红痕……
“皇爷!”
韩赞周惊呼一声,看着朱由菘流血的手,急道:
“小的这就去传太医!”
“不了!”
朱由菘拿起茶水,洗去了手上的血迹。
他随手掏出手帕,压住了伤口。
韩赞周急忙上前打了个结,帮朱由菘绑扎好了。
朱由菘靠在龙椅上,颓废的问道:
“韩公公,朕让你准备的那事,可曾布置好了?”
韩赞周急忙道:
“皇爷放心,臣都办妥了。
小的已经安排好了船只,更是秘密训练了一批死士。
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皇爷只消出了皇宫,就能走脱!
只要皇爷出了城。
咱们沿着胭脂河,就能去了丹阳湖。
先在那里躲一阵,看看时局如何发展。
若是真的再无转回的时机……
小的就护着皇爷,从溧水去太湖。
小的在那里安排了一支商队,到时候,皇爷就可以避难海上。”
朱由菘叹道:
“韩公公,朕只有你可以相信了!”
主仆二人,相对无言……
……
伴随着汉江商号的再次返回,江南市场份额,三分已经归属了汉江商号。
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