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啊!”
脸上一个巴掌印的小校,浑身一颤。
脑海里,又回想起明军那射速奇快的火枪,对他们展开屠杀的一幕。
他惊呼一声,赶马就跑。
残存的清军关宁铁骑,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朝着来时的道路奔逃而去!
……
冰窟窿里,一具具死尸在燃烧着。
潜入了水底的清军,纵然逃过了被烧死的厄运,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却很快就冻成了冰疙瘩。
浮上水面的尸体,变成了焦炭,沉入水底的尸体,逐渐僵硬……
……
望着火焰逐渐熄灭的江面,闻着空气里那焦臭味,王胜银舔了舔嘴角。
“都司,咱们要不要……”
他指了指全是焦炭的死尸:
“要不要割了脑袋,这可都是军功啊!”
冒辟疆乜了他一眼:
“怎么,骄傲了?
也想被人家砍下脑袋,染红了人家的顶戴?
还是……你觉得有了抗命的资本?”
王胜银浑身一震,伸手就给自己了一个嘴巴子:
“是末将孟浪了,请都司责罚!”
冒辟疆冷笑一声,淡淡的道: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此次,我们最大的任务就是将鞑子吸引过来,而不是浪战!
你若是再犯……”
冒辟疆盯着王胜银的眼睛,冷哼了一声。
“归化军,是陛下的归化军!
归化军只有一个声音,只有一道命令——
那就是陛下的声音!”
冒辟疆敲打着王胜银。
若是在这两仗之前,王家还算是能够与他对抗的话……
那么,今日过后,王家就只能成为他手中的一条狗。
冒辟疆清晰的知道归化军的定位。
纵然皇帝没有明说,冒辟疆也知道,他这个黄金家族嫡系的身份,在皇帝的规划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归化军、归化军……
何为归化军?
唯有归化,方能称军啊!
归化军需要的是听话的狗,而不是一个有自主意识的军阀。
冒辟疆清楚的知道,完成了皇帝的目的——他就是黄金家族嫡系的身份,他就是皇帝招降蒙古的旗帜!
他也会是草原上唯一的王!
甚至……
陛下悬挂在天机殿的那幅巨型地图,他也看到了。
那用红笔圈起来,写着必须拿下的环海沙漠地带,他看得清清楚楚!
冒辟疆相信,只要自己始终分得清楚轻重,这一切,陛下都是会让他参与的……
男儿何不带吴钩……
但是!
冒辟疆更加明白——
归化军一旦敢有了自主的念头……
莫说是麾下的军卒了,就连他……
极重后勤的归化军,只要陛下断了辎重,就是任人拿捏的猪犬!
作为四大才子,冒辟疆不是傻子!
“将抛石机沉入水底,我们走!”
冒辟疆命令道。
“是,末将这就去!”
大冬天里,一头冷汗的王胜银,急忙带着士卒,将一架架抛石机,丢进了逐渐凝固、全是焦炭的冰窟窿里。
三千士卒,朝着南方而去。
……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左侧脸上五根手指印未消的小校,跪倒在吴三桂面前。
帽子早就不知道掉在了哪里,两根丑陋的老鼠尾巴,上下翻飞着。
“噗噗噗!”
乱绒绒毛发的脑袋,使劲在地面磕着,没几下,就见了血:
“王爷,不好了,夏将军也中了明狗的毒计……”
“什么?”
吴三桂一把拉起小校,双眼难以置信的瞪圆了:
“你说甚?”
“王……王爷,夏将军……中了计,五……千大军,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了!”
小校吓得魂不守舍,语无伦次的诉说着。
“啪!”
吴三桂反手抽去。
小校的右边脸上,又浮现了五根指头印:
“兀那狗贼,本王与你势不共天!”
吴三桂心中在滴血。
五千人啊!
这可是崇祯那傻逼,省吃俭用,给老子供养出来的关宁大军啊!
又没了五千人?
“我的夏大将军啊!”
吴三桂哭嚎,双眼通红。
心里却止不住地咒骂:
狗日的夏龙山,死就死了,竟然啊丧了我的五千大军!
这可是崇祯狗贼勒紧了裤腰带,给老子省出来的强军啊!
吴三桂恨不得从黄甫川内将夏龙山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