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晚上熬夜订一份方案,明日呈给陛下过目。”
陈奇瑜急忙表态道。
朱由检点点头:
“陈卿啊,时不待我啊!”
朱由检看向了北方。
他几乎动用了所有的手段,终于给大明赢得了喘息的机会。
更是不惜扶持李自成,坐看江南自立,来为他换取尽可能多的时间。
时间、空间……
在自己不惜血本的努力下——
成功的争取到了数月时间;
成功地争取到了一省的空间……
朱由检明白:
留给大明安逸发展的时间,即将过去……
按照时间来计算,原本历史上的这一刻,北方应该是大战落定,李自成要逃离京师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空有了自己的干预,最终的走向会是什么……
……
光化城与老河口集镇之间,有一片空地。
军卒们忙碌着,将一根根圆木打入地下,铸造了一个坚固的栅栏牢笼。
每两根圆木之间,都有一扎宽的缝隙。
如此设计,既不能让犯人逃离牢笼,又能让外面的观众,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然后,一个被穿了琵琶骨的男子,被投入了大牢内。
有好奇的百姓询问,被告知是陛下明日要在此地公审黄澍。
九天前,黄澍在望江楼害死四个女子的事情,早已传遍了周围,甚至就连南阳那边,都有士人上了书,希望朝廷严惩此人。
当百姓们得知明天就要审问黄澍时,光化一带的百姓,顿时沸腾了。
不得不说,黄澍这个一省高官,竟然为了自己的私欲,害死了四个少女,造成的民怨实在太大。
一时间,四名少女的家眷,扶老携幼的前来栅栏处,怒骂不已。
四条人命啊!
纵然朱由检下了严令,给两个受伤的女子最好的治疗……
然而……
浑身骨骼尽断的她们,只挺了两天时间。
四条人命!
就因为黄澍这个一省巡查御史的贪欲……
被他亲手除掉的参与者,更是多达十余人!
其中,更有一个二线总兵卜从善,也死在了黄澍手上。
……
此地正在城外,皇帝又取消了作为行营所在——光化县城的宵禁。
因此,纵然已经深夜,然而百姓们还是围在周围,不愿离去。
若不是军卒们不停地劝说,明天陛下就会公审,丁然不会让贼子逃脱。
这些愤怒的百姓,早就冲上去,将黄澍打死了!
在骂声盈天的沸腾声中,一行马车,在军卒的带领下,缓缓朝着囚笼所在而去。
高文采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
他手持刀柄,身子挺直,站在牢笼前,眼见马车即将出了老河口北城恩湛门,离这里只有两里了。
他轻笑一声,对值守的狱卒道:
“打开门。”
狱卒掏出钥匙打开牢门,高文采信步走了进去。
“兀那走狗,你不得好死!”
黄澍手脚早已被卸掉,宛若一滩烂泥的躺在地上,见到高文才进来,还犹自在喝骂。
高文采呵呵一笑,弹了弹身上崭新的飞鱼服,嗤笑道:
“某锦衣卫千户,陛下身边鹰犬走狗,是为皇帝爪牙也,本官身受君命,所行皆为皇命,却不知这不得好死从何说起?”
高文采蹲下身子,蹲在黄澍脑袋边,伸手掏出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丸。
高文采此举,浑然不避围观众人的视线。
他笑容恹恹:“本官是天子亲卫,生是皇帝的鹰爪,死是皇帝的家奴。
陛下要我三更死,本官绝不拖延到五更,此乃天子近卫之责也!
某却不知,这不得好死究竟是什么意思?”
高文采嘴角噙着冷笑:
“陛下要我生,我为陛下效力,为大明效力。
陛下要我死,我也是遵从君命。
生,我为大明忠诚,死我为陛下忠诚!
我的生死都为大明,都为陛下。
却敢问黄都爷,我这不得好死从何而来呢?”
高文采笑的很开心。
生死都交给皇帝,都交给大明,又哪来的不得好死呢?
评判不得好死的标准是什么?
作为鹰犬,唯有遵从皇帝指挥这一条路。
既然这是唯一的标准,皇帝都要他死了,那还算得上是不得好死吗?
黄澍哑言。
他想了想,却始终找不到词汇辩驳高文才。
黄澍不说话,高文采却不放过他:
“倒是敢问黄都爷,汝等御史,本为巡查、监察之责,自该以大明律令、以皇帝亲命为准则,纠察天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