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铜锣声,辅兵们纷纷掏出火折子吹燃了。
“杀敌!”
养精蓄锐,早已做好了准备的明军,齐齐大吼一声,猛然爬起,抓起身边早已装填完毕的火枪,半跪在山顶上,瞄准官道上拥挤的闯军。
待辅兵点燃了引线之后,火枪手扣动扳机,射出了子弹!
“乒乒乓乓!”
弹丸宛如暴雨一般密集,形成了黑压压的一片,扑向闯军。
“啊!”
“不好!”
“有埋伏!”
“快反击!”
闯军乱成了一团。
然而,为了方便搬运粮食,这些平素武器不离手的精锐,早已将吃饭的家伙丢给了辅兵。
……
咫尺之遥,在火药的推动下,弹丸离开枪膛,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就射进了他们的胸膛。
“呃,呃,呃!”
“救命啊!”
“娘啊!”
“我中弹了!”
……
朱由检将能集中的火枪,都集中了起来,还都提前上好了弹药。
每一名枪手面前,最少都摆放了三根火枪。
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完所有火枪里的子弹。
有了辅兵的帮助,火枪手只需要拿起火枪,瞄准敌人,等待辅兵点燃引线,扣动扳机……
明军开枪的速度,快的吓人!
“噼里啪啦”的射击声,连成了一片。
宛若狂风暴雨,一阵接着一阵的扑向了山道下的闯军。
朱由检在定下这个计策之初,就考虑到了一切。
只要他舍得丢银子,冲在最前面的,一定是袁宗第的绝对亲信。
还有什么是——能比跟随他无数次出生入死的老营悍卒,更值得信任呢?
朱由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吃下袁宗第手中最厉害的兵!
只有打断了袁宗第的脊梁,下一步计划,才有了实施的可能。
闯军死伤惨重。
长达半个时辰的重体力劳动,让这些精锐闯军,动作都迟缓了起来。
往日里从死尸堆里杀出来的悍勇,随着身体的疲劳,消散如空中云烟……
猝然遭遇袭击,他们竟然连平素一半的动作,都发挥不出来。
顷刻之间,袁宗第手下最精锐的一万老营悍卒,就死伤了八成之多!
……
明军猛然发起的袭击,吓了袁宗第一跳。
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老子的精锐没了?
“去三千弓箭手,给我朝山顶放箭!”
下一瞬,长久以来的战斗素养,让他几乎不用考虑,就下达了最正确的命令!
下达了第一道命令之后,袁宗第脱口而出了一连串的命令:
“传令后部,带着刚刚缴获的粮草,给老子撤到光化城里去!”
“盾牌手呢?”
“刀盾手,集合!”
……
七里崖直立在道路右侧,离地十几丈高。
明军躲在山顶,因为角度的缘故,闯军那多达一半的火枪手,完全无法对明军形成杀伤,此时成了废人。
唯有可以曲射的弓箭,才能压制住明军。
然而……
在生死攸关之时,一步走错,步步就会出错。
训练有素的闯军弓手,在袁宗第下达了命令的下一刻,就冲向了七里崖下方,弯弓搭箭,瞄准了山顶。
谁知道……
他遇上的是马岱。
是这个为了保家卫国,为了激励士气,毅然逼死全家的狠人!
“弓箭手上前,给我射死他们!”
“火枪手,射完了子弹的,给老子赶紧退回去装填!”
马岱大吼起来!
山头上,几乎就在火枪手开枪的那一刻,弓手们就做好了准备。
这些不是军中老弓手,就是猎户组成的弓手,面对近在咫尺,还居高临下毫无遮挡的闯军弓手,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最难训练军种的素养。
几乎就在闯军弓手摆开架势的下一刻,伴随着马岱的吼声,弓手们纷纷松开了弓弦。
“咻咻咻!”
“咻咻咻!”
……
遮天蔽日的箭矢,划破了仅仅只有十几丈的虚空!
“噗噗噗!”
“呃呃呃!”
……
刚刚抵达了位置的闯军弓手,瞬间倒下了一大半。
在十几丈的距离内,失去了掩护的目标,对于合格的弓手来说,堪称射无虚发!
而剩下的一小半闯军弓手,也纷纷对山顶射出了箭矢。
闯军的第一波反击,扑向了明军!
山顶。
七里崖山顶实在是太狭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