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个,去牵马,朕亲自去迎接他。”
朱由检急切吩咐道。
马匹就在县衙马厩里拴着。
不多时,郝摇旗就赶了几匹马出来。
“走,我们一起去!”
朱由检翻身上马,正要走,又扭头看向站在一边,不知道做什么好的李来亨。
“李家小子,跟朕一起来。”
李来亨愣了愣,双脚下意识的朝空余的战马走去。
护卫在朱由检另一边的郝摇旗,嘴角勾了起来。
而在前面领路的刘体纯,听闻皇帝的话语之后,想要扭头看看,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他耳朵动了动,当听到马蹄赶上来的声音后,嘴角勾起了笑容。
……
马岱刚刚进城,就见一行人骑着马,迎面而来。
仔细看去,中间那骑着黄鬃马的,不是皇帝还是何人!
他翻身下马,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将脑袋结结实实的磕在了黄土道路上。
“罪臣马岱救驾来迟,以至于陛下流离失所,罪臣该死!”
“快起来!”
朱由检匆匆翻下马背,朝着马岱奔去。
他下马时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脚步有些踉跄。
郝摇旗赶紧一把扶住了皇帝。
这一幕,被马岱身后的亲兵看得清清楚楚。
囚车内,披头散发的汉子,眼睛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朱由检将马岱拉了起来,更是弯腰拍去马岱膝盖上的灰尘:
“将军是天下豪杰,何须如此,何须如此!”
看着真情实意毕露的皇帝,马岱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陛下,都是臣……”
“好了,好了,咱们君臣,没那么多客套。
走,咱们去县衙喝酒!”
朱由检马也不骑了,拉着马岱,朝县衙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扭头吩咐道:
“带刘芳亮来见朕。”
……
县衙内,简单的置办了一桌酒菜。
马岱和朱由检相对而坐。
马岱听完了皇帝的规划,微微沉思一阵,开口道:
“陛下,南阳前番大战连连,百姓损失颇多,陛下沿途迁徙百姓,充实南阳的做法,臣看可以。”
“南阳这地方,早前秦国夫人儿、媳,在河南围剿流寇的时候,臣也在军中,南阳水流众多,自先秦楚国时期,就开始修建水利,此地若是认真经营,的确是一个争霸之基。”
听了马岱的话,朱由检叹息了一声。
秦国夫人就是秦良玉,被原主封为一品夫人,也就是俗称的国夫人。
秦良玉儿媳张凤仪,死在了这里……
张凤仪本是抗清英雄辽东巡抚张铨之女,张铨被俘后不屈自尽,张凤仪被白杆兵救走,后来成了秦良玉的儿媳。
“朕有意命秦老夫人为四川总督,赐尚方宝剑,节制巡抚、督抚诸官,并皆可先斩后奏,你以为怎样?”
“不可!”
马岱惊呼道:“陛下,云贵川此地,素来土司交处,权力极其复杂,秦老夫人固然忠义,然而此举无疑是将老夫人架在火上烤,非但不能建功,怕是……”
“怕是为人所趁啊!”
云贵川的形势,要比任何一地都更加复杂,既有汉官,又有土官,再加上张献忠,以及那些心怀不轨的土司们,历来都是一个火药桶。
没看到奢安之乱前前后后折腾了那么久么!
朱由检叹息,又是该死的党争!
马岱想了想:
“陛下,秦老夫人麾下的白杆兵,乃是天下精锐,唯一掣肘秦老夫人的,便是钱粮不足。
而今,川中不宁,陛下却又不能将秦老夫人放在总督的位置上,以免她被宵小所趁。
以臣看来,不若陛下新设一临时职务,命秦老夫人为剿总,并规定川中财税,暂拨秦夫人处。
并明文待时局平定后,再归原司。
如此,即可重用秦老夫人,又因为只是临时职务,也不会让别人眼红。”
朱由检苦笑。
搁后世,这可是个挨骂的位置。
但是,仔细想想,直接任命秦良玉为总督,的确是欠妥了。
要知道,当年秦良玉勤王,原主设宴款待,秦良玉亲口说:别人都说她是妇道人家,朝野上下都排挤她……
“老方!”
朱由检挥手招来方正化:
“立刻写一封圣旨,封秦良玉为忠贞侯,暂为川中剿总,赐尚方宝剑,节制全川,全川各地财赋,暂解秦良玉处,待川中时局平定,再各归原司。”
方正化急忙去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朱由检让人将刘芳亮带了过来。
“听说你拒不投降于朕?”
朱由检捉着酒杯,淡淡道。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