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踌躇了好久,沈棠磨蹭着打算进去。
没事,本来这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呀。多相处,多了解,这样感情才增长的快呀。沈棠在心底默念,定了定神,推门进去。
屋里没点灯,借着窗户透过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见屋里的陈设。床上拱起的一小团格外显眼,远远瞧去,活像是一只小猫仔埋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睡的,把头紧紧埋在胸前,再环抱着自己的双腿,瞧那模样,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这就算了,这么大的床,他就贴着床边边。沈棠真的怀疑是不是拿手轻轻一戳,他就掉下去了?
顾锦洗漱完就赶紧进了房,他不会说话,也不讨沈家众人喜欢,留在外面还招人嫌,所以早早的爬上床,屏住呼吸,不敢随意动弹,生怕惹恼了沈棠,这段好不容易安生的日子又没了。
从前沈棠打骂他,他不是不怨,严重时甚至到了恨那个程度。但是当年要不是沈家的收留,就他那副破败的身体,早就死在人贩子手里了。这些年,王氏和沈母虽然不待见他,可每顿饭依然有他的一口。
对于沈家,顾锦是感激的。沈棠去镇上念书,一月回来两次,所以这日子倒也能捱过去。自从上次落水,她倒是变了不少,脸上的郁气少了,对自己也越发温柔关怀,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尽量躲着些,别去招惹就好。
沈棠小心翼翼的爬上床,生怕惊着顾锦。俩人就这样躺在一起,至于中间隔开的一大块地方,谁也没有越界。
夜很快就深了,模模糊糊能听到村里的几声犬吠,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身边多了一个人,又换了个地方,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是今天真的太累了,几乎是刚沾上枕头,沈棠就进入了梦乡。
另一头的顾锦蹭着被角,发出一声软语,无意识的舒展了身体,向沈棠这边靠近。渐渐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拳,再要近一点,沈棠就能把他揽进怀里了。梦里,他好像闻到了一股香味,唔,像是花香,又不像,像糖吧,就像是上午含进嘴里的那块,甜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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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人一年到头几乎是没有一天闲下来的,除了每天的三餐饭食以外,还有田里的活,需要浆洗的衣裳,上山砍柴贮备冬日里的柴火,再不济也要打点猪草喂家里的鸡鸭,猪牛羊等牲畜。天刚麻麻亮,鸡鸣没多久,村子里就陆陆续续有了人声,开始生活做早饭,开启新的一天的劳作。
顾锦这几天休息得好,再加上大夫开的药养着身体,有了些精气神。外面稍稍有点动静,他就醒了。忙不迭的穿戴收拾整齐,准备出去给王氏帮忙。
临出房门前,他回头看了沈棠一眼,决定还是不叫醒她好了。
等他洗漱好到厨房,王氏已经早早地把今早上做馒头的面和好了。顾锦进门,低声叫了声娘,也不用等王氏答应,自觉地做到灶前烧火。
沈母和沈棠还没起,作为家里的女人,要担着一家子生活的重担,这些杂事自然是不需要她们操劳的。沈清虽然不如沈棠受宠,好歹是家里的小儿子,王氏自然也是心疼他的。最后家里的琐碎事全部都由王氏和顾锦在操办。
粮食是农村人的命根,王氏不愿意让顾锦插手三餐饭食,这个点他只肖烧好热水,供一大家子洗漱,然后收拾院子,给家里剩下的鸡仔准备食物。等他都弄完,王氏也把一大家子的早饭都整好了。
太阳透过窗户缝照到沈棠脸上,她才醒。刚推开门,就瞧见沈母和沈清在院里洗漱。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全家就她起晚了。
见她起了,顾锦麻利的端来水和布巾子放到院里的石凳子上,递给她几根杨柳枝,还沾着露水,瞧着像是早上新折的。
沈棠知道这个,以前没有牙膏牙刷,就有人折杨柳枝,咬破了用来刷牙洁齿或是清新口气。柳枝嘛,河边多的是,又不值几个钱,但凡是爱干净的都会叫家里小孩子去摘。
沈棠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咧嘴冲他嘿嘿一笑:“谢谢。”她没看见自己鸡窝似的头,笑的傻里傻气的,像极了夜里老人给小孩讲的故事里的疯婆子。
顾锦慌乱的低下头,准备走,又怕不答话惹她不快,细声细气的说道:“妻主,您客气了,这是奴该做的。”说完就像受惊了的兔子一样溜走了。
沈家早饭简单,照例是不变的杂粮馒头,还有一碟子咸菜丝。也不用摆桌子,沈母和沈棠两个馒头,其他人一个,各自拿了夹了菜裹在馒头里随你去哪吃都成。
因昨天沈母买了米回来,家中暂时的粮食危机解除了,王氏特意挖了小小一勺猪油把咸菜炒了炒,比起昨天的,味道不知道好了多少。
杂面做的馒头,早上起的匆忙,估计面也没发起来,味道着实说不上好,还略微有些喇嗓子。沈棠知道这时候粮食精贵,就这温水,吃了一个,剩下的一个用帕子包起来,先揣着。
沈家众人用过早饭,本是打算再去田里的,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也只好作罢。一家人猫在屋子里,找事做。
沈母去柴房了,修补一下农具,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