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友谊商店时,果然看到不少挎着包的小贩在商店附近转悠着,不时的向进出商店的客人交头说着什么,神情戒备,这些人可都是投机办重点打击对象。
一有风吹草动,脚底抹油立马溜人,但经不住这金钱诱惑,人是真不少。
两人站边上观察了一会,本想着先找个人问问的,却是有小贩自个找上来了,一个小年轻,年纪跟他俩差不多,个子不算高,一米六七八样子,长得很瘦弱,那小眼睛却是异常有神,凑过来道:
“哎,哥们,要买券还是卖券呐?我这收、卖都干,唠唠?”
陈北打量对方一眼,直接道:
“我买券,你这有啊?咋卖的?”
小贩道:
“太有了,你要多少有多少”,说着从斜挎胸前的军绿包里取出一小沓外汇券,花花绿绿的,
“瞧瞧,不差你们,来点?咱能搁这见面,也算缘分,诚心想要,给你们最优惠价格,好吧?”
到底是搞倒腾券子的,这嘴皮子挺溜,至于什么优惠,他是一点不会信的,问道:
“我要三百的券,要多少钱?”
对方道:
“一口价,五百,怎么样?”
“你抢劫啊?”
边上王宝来一下嚷开了,
“五百?!你还真敢要,别欺负我们不懂啊,这行情价我们也是知道些的,比市场价顶多高个三四成,你倒好,直接六七成了。
咋的,当我们乡下农民了?我告诉你,我俩都本市的,这边怎么个情况都清楚。”
“哥哥,此一时彼一时啊!”
小贩道:
“这玩意就是一天一个价,没个准的,眼下又到年关,不少家里要添置物品,这购买的人一多,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我不诓你,你俩要不信,边上转一圈都问问,回头再来找我,我这价格独一份,肯定我最优惠。”
“成!”
这时陈北开口,“你先忙,我们这再转转,真要你说的那样,回头找你。”
不多说,两人往前头走去,完了一圈下来,花了十来分钟,问了几人,还真如刚那小贩所说,都这么个价。
王宝来道:
“这也太贵了,合着买台缝纫机得花五六百,这要有工业券,都能买两三台了。
难怪这些个家伙敢冒这么大风险,这利润,比咱先前搞自行车还要赚钱。
陈北,要不咱也搞这个?”
陈北见这位眼神里都蹦出钱来了,笑起,
“你没看见门口这么些小贩,还搞啥呀,再者这外汇券是那么好搞的?那些个老外可不傻,知道这东西在咱国内稀罕,卖给这些小贩,这价格怕是也不低。
歇了吧,风险太大,不值当。
就咱兜里这点钱,也买不了多少券。”
“这倒也是!”王宝来挠下头,“那这券你还买嘛?”
陈北摇下头,“太贵了,再想想别的办法。”
他兜里是有钱,但先前买四合院,房子装修,花了不少了,谁的钱也不是刮大风来的,得悠着点。
“先回吧!”
两人准备离开,这时前头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投机办”来了,快跑啊!
“轰!!!”
附近一干票贩子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四处逃窜,有些还在交易呢,也不管了,
“哎,哎,你券还没给我呢,别跑啊……”
不少票贩子往他们两人这边逃来,后头有穿制服的吹着哨子在追人,
“卧槽!”
陈北骂一句,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头次来就中头奖,拉下还在发愣的王宝来,道:
“愣着干啥?赶紧跑啊!”
王宝来心挺大,道:
“咱又没倒腾券,怕个啥?”
“你是不是虎?这么些人,人投机办知道你没干呐?先把你抓进再说,到时就是黄泥进裆,是泥是屎你说的清啊?
行,你不怕,就待着吧。”
说罢,转身,立马往前头逃去。
王宝来哪敢再多留,转身跟了上来……
十来分钟后!
南湖边上的一长椅上,陈北和王宝来坐在上头,“呼呼呼……”两人都是大喘气,给累完了。
王宝来这脸都给跑白了,胸口起伏着,歇了好一会,才算匀过气来,
“这帮投机办的真不是人,跟疯狗一样,干嘛这么拼命啊?我这肺管子都要跑炸了。”
陈北袖子胡乱擦了把额头汗水,道:
“马上年底了,谁不想过个好年?这些家伙要是能多逮几个票贩子,每人都有好处的,你说能不拼命?”
“槽!”王宝来骂一句,“真是要钱不要命。”
陈北缓过气来,兜里掏烟,给人丢根过去,自己来上一根,刚给点上,一口还没抽呢,
就听到边上有人呼喊着,“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