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秘声交谈点到为止，随后聊起她在河里下的渔网。
赵大娘绘声绘色描述赵大哥捞渔网，捞出十几斤鱼的趣事。
柳香凝拿了块糕点放到赵大娘掌心，自己也咬了一块，笑吟吟道：“我就说那条河里有鱼，偏你们都不信。”
赵氏道：“我来的时候，看到前院在搭戏台子，是不是府里要办宴席。”
柳香凝失了神，缓缓放下糕点，视线转向窗外，发出似有若无的叹息。
赵氏连忙挑了荻水村最近发生的趣事转移话题，哄得她再次笑开颜才作罢。
她不日将要成为正经主子，膳房的婆子讨好来不及，便多做了几个小菜孝敬。
赵氏见她用汤勺搅弄喷香的黑米粥，迟迟不往嘴里咽，好奇道：“你怎么不吃。”
柳香凝笑容有些牵强：“我不喜欢。”
赵氏爽快拿过那碗粥，两个锯嘴葫芦似的婆子立马变了脸色。
柳香凝展眉一笑，亲自盛了碗鱼汤，换下那碗三黑粥：“我记得大娘喜欢喝鱼汤，这是我特意让厨房做的，尝尝看。”
丫鬟婆子顿时松了口气，七嘴八舌劝赵氏品尝鱼汤。
吃罢饭，两人坐着品茶。
柳香凝笑着道：“陪我也是无聊，让婆子领着你在府里逛逛吧。”
赵氏脑子没有嘴快：“一起吧，正好消消食。”
一屋子人瞬间不语了。
赵氏看了一圈，无措补了句：“我说错什么了吗。”
柳香凝神色从容站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说：“我身子不好，待会要喝药，喝完了药还得睡一会儿，你先去吧。”
婆子如逢大赦，在柳香凝快要走到门口，抢先搀着赵氏的胳膊：“姑娘放心吧，保准带赵娘子逛好园子。”
赵氏在婆子的搀扶下，半推半就走出屋子。
走到半路，她鬼使神差回过头。
柳香凝怔了怔，唇角微扬，朝她挥了挥手。
一直到赵大娘消失在院外，柳香凝折身回内室。
她面无表情端起汤药，一饮而尽，趴在枕头上，珠花歪斜在鬓边，瘦弱的肩膀颤栗着，像是承受了数不尽的压力。
春琴心绪凌乱，满脸纠结，捏着托盘许久：“姑娘，等日后......”
柳香凝翻身背对春琴，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春琴，我累了。”
春琴默默低头退了出去。
柳香凝双眸沉静，小心翼翼将藏在袖口的散碎银钱掏出来。
她的手臂从枕头底下穿过，掀开最底层被褥，分几次将银钱塞进夹层里。
藏完了银钱，她平躺回去，合上双眼。
她带进来银钱都被收走了，魏凌意又只肯给她衣裳首饰。
她不得不求助赵大娘，让她帮忙把首饰盒里的一对不起眼的耳环卖了，换成散碎银子，分批带进来。
此次计划成功，她就如鱼归大海，鸟飞天空。
不幸失败......
柳香凝被子里的身子隐隐发抖，不幸失败，不如一头撞死来的痛快。
一觉睡了半个时辰，赵大娘逛园子还没回来，柳香凝不免有些担心，叫人去寻。
没想到赵大娘和魏凌意一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