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柳香凝捡起针线,动作娴熟缝制春衫领口。
不甚美好的回忆重新勾起,魏凌意冷笑一声,把小药罐子扔到她腿上,命令道:“为爷换药。”
见她一脸茫然,魏凌意怒气加剧,他左臂受伤数日,合着她全然不知。
魏凌意心里不舒坦,自然不想让她快活,挥退了婆子,动手解上衣。
“伤爷的刺客是扶余国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刺杀爷吗。”
柳香凝面色一滞,险些被针刺伤手指。
她手足无措捏着缝了一半的领口,装作若无其事道:“春衫就快缝好了,下摆可要绣些图案。”
魏凌意坐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腿:“得不到就毁掉,他们想我死。”
柳香凝心脏猛地提起,火烧屁股似的站起来,无与伦比道:“我我去方便方便。”
魏凌意毫不费事抓住她的胳膊,把人带进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
他把她丢在一边的小药罐子塞进她手里,抬了抬胳膊,示意她上药。
怀里少女小幅度挣扎了一下,然后认命了。
她打开小药罐子,小心翼翼倒在他的伤口处。
“二十年前,扶余国战败。”
扶余国老国王将自己的女儿当作贡品进献出去,又挑选了十位舞姬以做陪衬。
他的母亲就在其列。
宫宴当夜,他的母亲被皇帝当做礼物送给魏老爷子魏按察使,也就是他爹。
一年后,生下了他。
他体内流有一半的扶余血脉。
母亲的哥哥,他素未谋面的舅父,趁着扶余国老国王身亡,夺了扶余国半数兵权。
他的舅父年过四十没有一儿半女,所以两位王子就把主意打到了他这里。
二王子拉拢不成,又怕他支持大王子,索性杀了他,把事情嫁祸给大王子。
魏凌意突然嘁了一声,顺着疼痛来源探去。
他的左臂肩膀伤口处堆满药粉,再瞧着她,一脸神魂天外,捏着已经空了的药瓶,不知在想什么。
魏凌意抖了抖左臂,堆成小山丘的药粉,窸窸窣窣落了满身。
他怒极反笑,压低声音:“我已将身世秘密告知于你,切不可外传。”
少女回过神,瞳孔一阵收缩。
魏凌意恶劣一笑:“否则别怪爷毒哑了你,以绝后患,对了,你可会写字。”
柳香凝一个哆嗦,脑袋摇成拨浪鼓,后又想到她与掌柜签订过契约,心慌在眼底闪过。
魏凌意猫捉老鼠般逗弄道:“我记得你是识字的。”
柳香凝辩解道:“我不识字,我文盲。”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低笑声,像是嘲弄她过分脆弱一戳即破的谎言。
他的神情分明在笑她过于天真愚蠢。
魏凌意大拇指腹轻轻抚着她的眼尾,难得认真道:“你可愿陪我去扶余国。”
明知道这是一个取悦他的好机会,可她还是沉默了。
魏凌意改为划过她的脸庞,捉住她的下巴,语气微冷:“不要妄想离开我,安分待在我身边。”
见她仍是不语,他的语气更冷:“你也不想永远都出不了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