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凌意当她不在乎名分,又道她比寻常女子叛逆,只将她收用了,待日后再行定夺,不曾想府里的下人如此对待她。
这些年来,入他眼的女子,只她一人。
今日是他对不住她,横竖他只能纳一个妾,不若随心所欲,纳个喜欢的,合心意的,伴他个长久。
“明日我让人办了纳妾文书,纳你为良妾,还你一个名分。”
丫鬟婆子们的内心已经不能用震惊形容了。
主君的妾,怎么也得是出身官宦人家,或者大家族的庶女。
正当几人以为柳香凝会感激涕零出来谢恩,里间飘来一句话。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魏凌意抿了抿唇,在几人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视下,负手踱步,离开了抹香院。
春琴绕过屏风,苦口婆心道:“姑娘,您属实不该赶主君离开。”
且不说会不会惹得主君不快,丢到后宅自生自灭。
满府的下人都盯着抹香院。
一旦主君离开,用不了明日,主君在抹香院大发雷霆拂袖而去的消息就会传遍。
柳香凝坐在脚踏处,趴伏在床沿,手指抓着厚实的被褥,力道大到指尖泛白。
做人妾室,等于从此依附他人生存,若是主家不高兴,便是被发落处置,也是没有公道可寻的。
他既然动了纳她为妾的主意,想必定会提上日程。
现在留给她的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劝赵家母子二人迁家,她寻机会逃跑。朝廷对各地人口有着严格的户籍管理,女子孤身一人跑到其他领域,绝对是冒险的。
二是她毁了身契户籍。没有户籍的女子被列为逃亡妇女,不得嫁娶买卖,须得先交由官府处置。
官府通常会把逃亡妇女列为奴籍,下场不必说。
柳香凝紧咬嘴唇,撑着床沿想要站起来,突然视线一黑,整个人失衡跌进被褥里,好半晌都没缓过来。
“姑娘!”
正在收拾妆匣的春琴听到动静,大惊失色上前道。
柳香凝推开她的手,翻身平躺,闭眼道:“我累了。”
离开抹香院的魏凌意打马出府,直奔西街王婆子家的抄手铺子。
热腾腾的抄手放进食盒,几个蒙面持刀黑衣人从小巷角落冲了出来。
街上的行人早就第一时间散开了。
留给主仆二人施展的空间还算宽敞。
魏凌意眼神锐利,抓着食盒的手没松,单手抽开刀子,左劈右砍,速度极快,耍出了残影。
明路刀刀见血,死死护住魏凌意的后方。
随着黑衣人节节败退,为首的黑衣人耐不住了,他退至外围寻机会,观察到魏凌意一直护着食盒,给了旁边黑衣人一个眼色。
黑衣人冲进去,刀子对着魏凌意的腹部横向划过。
魏凌意躬身躲开的瞬间,为首的黑衣人抬起绑在右腕的精巧弩弓,射向魏凌意的左边肩膀。
箭羽划过长空,正中魏凌意的肩膀。
魏凌意一声不吭忍下疼痛,眼神鄙夷,讥嘲道:“暗箭伤人,畜生尔。”
说罢,他爆发全所未有的力量,再不留一丝情面。
一炷香的时间,黑衣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明路来不及擦拭染血的刀子,环顾四周,眼神一亮:“主子,前面有家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