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刑部专员法直灰溜溜地返回京都后,长乐县县衙又先后迎来了两位钦差大人,一位是司礼监派遣的特使柳山复大人,而另一位则是东宫的特使卢永年士子。
柳山复兼任京都按察使,又是胡贵人的话事人,同时隶属于司礼监。
此人傲气凌人,面如冰霜,寻常人见到此人就感觉如同掉入了冰窟之中。
他,仿佛能洞悉你的内心深处的一切隐秘,作为司礼监二号实权人物,实至名归。他这种不怒自威,摄人心魄的气质碾压一切对手。
东宫特使卢永年,则是太子儿时的伴读,出自兰溪书院,熟读百家经典,博闻强识,过目不忘。
尤其专注于注解儒家学说,修习浩然正气。此前,他已经突破养气境,迈入结庐境。其人周身环绕淡淡的红色光晕,是其内在气场大开所致。
这二人一个冷若冰霜,另一个气场外露,没有谁是好忽悠的。
他们来此有一个共同的目的,侦破灯笼怪杀人案。
柳山复开口道:“娄县令,案件现在进展怎么样了,听说抓到的幕后元凶——苏铭,居然出自你们长乐县衙的一名司法参军。娄县令你识人不明,用人不当,该当何罪?”
“柳大人,此事尚未有定论,幕后元凶是谁还有待查证。目前坊间所传流言不可轻信!至于卑职用人不察之罪还是等一切有了定论时,再来讨论。”
“大胆!既然此事未有定论,是何人擅自将案卷机密信息外泄,以致于外界议论纷纷,舆论甚嚣尘上。”卢永年也呵斥道。
他的话语振聋发聩,让人忍不住就要反省自身。
“此案具体由关小七负责,这件事也是他亲自督办的。”娄县令把锅甩给了关小七。
“大人这件案子,是刑部专员法直全权负责的,我不过是给他打下手。至于案卷关键信息泄露,这个只有他最清楚。案卷都是由他保管的。”
关小七将锅推给已经被革职的法直,反正这个人已是一介平民,随自己怎么说都行。
“好吧,既然你们都相互推脱责任,那这个案子现在应该交给谁负责?”柳山复追问道。
“此事还交由二位长官定夺,我等奉命执行罢了 。”娄县令回答道。
“这样好了,你们二人既然都不知道自己的责任,那就都去去牢里和苏铭寒暄寒暄。好好反省!来人把他们押入大牢,和苏铭关在一起。”柳山复大声宣布道。
“柳大人这样不妥吧,此二人都是朝廷命官,又没有确凿证据能证明他们在案卷泄露上有过错。还是宽恕他们吧。”卢永年求情道。
“此二人在长乐县为官多年,一直都是尸位素餐,置百姓冤屈于不顾,态度恶劣,办案效率低下。他们官僚主义作风严重,为百姓办事偷拿卡要,犹如土匪、蝗虫。以上都是我在来之前四处走访调查发现的。作为按察使对于二人这种做法如果不处罚,怎么对得起我头上这顶乌纱帽!”
“既然这样,那就要让他们心服口服,不然他们到了监狱也会不老实,乱嚼舌根。”
“好吧,卢大人。来人将娄知敬和关小七戴上枷锁罚,将他们游街示众,听听百姓怎么评价他们的?”
“大人我知错了,游街就不必了,我自愿到牢房去面壁悔过。”
娄知敬自知自己在长乐县过去确实是抱着混日子的心态来的。
“你呢?关小七,你现在坦白自己的罪责,我还能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如果执迷不悟,我就爱莫能助了。”
“大人我关小七,有何罪可认?还请明示!”
“来呀!带证人阿九。”
关小七听到这个名字瞬间瘫软在地,之前的犟脾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贱妇阿九,见过按察使大人。”
“说吧,是何人将灯笼怪杀人案的案情告诉你的,你又是如何添油加醋的。一五一十说出来,本官可赦你无罪!如有半句隐瞒,就治你妨碍司法公正,传播虚假信息,阻挠司法办案,寻衅滋事之罪!”
柳山复拍下惊堂木,小九吓得浑身哆嗦。
“大人就是关捕头,将案卷详细信息透露给我的,他希望我把案卷案情公之于众,逼迫县衙快速审判苏铭的罪行。苏铭与朱太太的恋情和幻术大师硫丝是我瞎编的,其余的,都是关捕头自己说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退下吧!阿九。”
“小女子告退!”
“听到了吧!关小七,你胆大包天私自泄露案卷信息。而且你所谓的案情不过是你自己坐在屋里臆测出来的,你有实地考察过朱府的相关人员信息吗?”
“平康坊的朱府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大太太这个人物,朱大富平日里基本都住在云翠阁的彩云姑娘那里。”
“大太太早在他们迁到长乐县之前就病逝了,那个时候朱大富还没有发迹。这个和管家偷情的朱大太太是鬼魂吗?你将管家屈打成招,割掉舌头,毒哑他的喉咙,不就是怕他发出声音吗?自作聪明,你这种伎俩我见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