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野狗兄弟吗?多年不见你怎么混成如今这副模样了?”
杨九韶此刻还沉浸在被女人欺骗的痛苦中,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苏铭只好佯装成他的老相识,来缓和一下,彼此初次会面的尴尬,顺便帮他从负面情绪中走出来。
“你是谁啊?认错人了吧!谁特么叫野狗啊?”
“你野狗兄弟的大名,在九门之中也是能排上号的。当年九门没解散之前,我就听过你的大名。”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一定认识你!错不了!你一定就是九韶兄弟了。这么多年没见,最近在哪里发财啊?”
“——————”
杨九韶见眼前这位年轻人居然能知道他的真名和绰号,感觉十分无语。
这特么什么情况啊?我易容成这样,也能被人认出来了,真是活见鬼了!
我已金盆洗手多年,身上早没了土腥味,现在只剩下脂粉之气。
怎么还能被这素昧平生之人认出来?
莫非来人是官差,在故意套我的话?
想到这里杨九韶突然警惕起来。
“你是何人,我俩根本就不认识。我也不是什么,你口中所说的野狗兄弟。你别自讨没趣!识相点的,赶紧滚蛋吧!”
杨九韶心里十分不耐烦,遇见这种披着人皮的狗官来套路他,从来就不需要给对方好脸色。
他之所以浪迹在鬼市,就是为了避开官府的追踪。他不过是个混生活的土夫子和江湖游医,一个下九流的贱民。
怎值得,这些当官的挖空心思来套话,锲而不舍的追捕?
“九韶兄弟,你别误会了!我不是来抓捕你的。我是来请你帮忙的。是卧佛寺的何五郎,小五,介绍我来这里找你的。”
“小五...!这兔崽子怎么回事?居然随意将我的行踪透露给陌生人?太不把我这个干爹当回事了!!!”
“既然你认识小五,我就长话短说了。听小五兄弟说,你精通医术,我想请你帮我去验尸!此事暂时需要对外保密,我需要一个助手协助我堪破灯笼怪杀人案。还请前辈助我一臂之力!”
“你是官府之人,我曾经发过誓的,此生再不为官府做事!你是要我违背自己的誓言吗?”
“前辈请看这些够了吗?”
苏铭从口袋中掏出一锭金光闪闪的金子,将它摊开在掌心。
“怎么样,考虑一下?”
“小子,这就这一点金子,就能让我违背自己的誓言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杨九韶见到金锭时,心里已经有些松动了。但是他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可是待价而沽的好机会。
“那这些呢?”
苏铭像变戏法一样,直接变出了一小袋金锭,足足有五块。这些钱在长乐县足可以置办一套四合院和娶两房姨太太了。
杨九韶彻底坚持不住了,为了这些钱,什么誓言,什么脸面统统都不顾了。
没办法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可他刚欲伸出手去抢夺这些金子,苏铭却佯作不知迅速将那袋金锭收回。
“杨前辈,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了,我只好遗憾离开了。期待我们,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苏铭转身,作势要离开。
眼看到手的金锭就要打水漂了,杨九韶有苦难言,彻底崩不住了。
他开口道:“这位官老爷,万事好商量呀!既然你诚意如此之足,我也不好推脱。不过允诺要给我的报酬,可不许抵赖反悔啊?”
“野狗兄弟,你早这么肯合作,我们也不必这么在这里讨价还价啊!哈哈哈哈...”
苏铭完全拿捏住了杨九韶。
现在对方肯定会全心全意地帮助他,为了得到那几块金锭。
另外一边的情况则是,流云轩的宾客四散奔逃,慌不择路,生怕被这诡异恐怖的灯笼怪偷袭。
整个长乐县都弥漫着恐怖的阴霾。
朱大富的尸体被搬运回县衙的停尸间,仵作不出所料没有查验出任何外伤。
娄知县下令,流云轩因为办案需要被查封,长乐县所有的青楼妓院,烟花柳巷停业整顿。
灯笼怪杀人的流言,很快就传到京都皇城。
刑部不日会派出专员,协助长乐县勘察此案。
另有传言东宫太子的亲信,已经在赶往长乐县的路上。
司礼监下派的京都巡按使,负责巡查的,也已经上路了。
这三路人马分别代表不同的势力,都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来。
司礼监目前是被天子宠信的胡贵人把持。
这个机构设立的目的,就是为了监察文武百官的一举一动。
任何忤逆犯上的言行,都会被有心人检举揭发,然后被司礼监构陷成谋逆叛乱。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所有官僚见到司礼监的宦官们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