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来,沉默片刻,给自己也倒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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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稚站在桐文街路口,红灯第二次变绿的时候,她抬腕看一眼表。
七点十五。
说七点过来接她的人现在也没影。
路上堵车了?
岑稚拍掉毛线帽上落的雪,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手机,想给谢逢周打个电话问问,又担心影响他开车。
正琢磨着发条微信,屏幕自动跳转到通话页面,一串陌生号码。
岑稚划开接听:“您好。”
“弟妹。”
那边长吁口气,“可算要到你电话了,有空来八三一酒馆接个人不?”
“你老公喝醉了。”
–
八三一酒馆在金融街附近,岑稚没多久赶到,按徐颂今在电话里说的位置找过去,远远瞧见谢逢周在吧台前,手往后撑着台面,松散地倚在那儿。
酒馆里光线暧昧昏沉,岑稚隔着段距离,没看清他表情。
徐颂今拎着瓶酒站他旁边,拍着他肩膀说着什么,感动中夹带一分欣慰。
岑稚走近才听清。
“……不愧是我兄弟,我失恋你喝得比我都伤心,哥哥平时没白对你好!”
谢逢周起初没反应,挺好欺负地任他折腾,没一会儿就不耐烦起来,耸了下右侧肩膀甩掉徐颂今的手。
“别烦……”
话说一半,听见个清甜的声音。
“谢逢周。”
被喊的人一秒敛起烦躁,转头望来。
刚刚离得远,岑稚凭他站姿感觉他没怎么醉,现在和他对视,发现他眼尾泛着薄红,一双桃花眼里水光潋滟。
眼神直楞楞的。
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应该是喝酒不上脸的类型,但黑发下的耳朵很红。见到岑稚就下意识地撑着吧台站直,把右手伸向她。
表情也乖乖的:“老婆。”
谢逢周平时很少这么叫她,岑稚脸上发热,嗯一声,牵住他递来的手。
指尖刚碰上,就被他分开指缝穿进去,清瘦指骨硬硬地硌着她掌心。
有点黏人。
岑稚还没有见过这人喝醉的样子,他平时基本上不怎么喝酒。
别说喝酒,抽烟好像也很少。
记得谢逢周之前在游轮上说过他是两杯倒酒量,岑稚问旁边的徐颂今。
“他喝了多少?”
徐颂今不确定:“三杯?”
“……”
还真是多一杯都不行。
岑稚跟徐颂今再见,带谢逢周出酒馆。这人醉酒后比平时话都少,很听话地被她牵着手跟在她后面。
谢逢周的车就停在酒馆外,岑稚从他大衣兜里找到钥匙,等他坐上副驾,细心地探身过去帮他系好安全带。
谢逢周全程毫无反抗,甚至在岑稚扯过安全带从他身前绕过来时,他还很配合地微微往上抬了抬手。
给人的感觉就是。
这会儿把他卖了,他还能帮你数钱。
……也太听话了吧。
岑稚惊奇地瞅他一眼,系好安全带后启动车子,副驾那人像跟着被按开了什么开关,忽然把脸转过来。
“你爱我吗?”
岑稚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砸得猝不及防,控制不住抖了下手。
兰博基尼吭哧冲到马路牙子上,她猛拐一个方向盘稳住:“……啊?”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旁边那少爷一动不动盯着她,又问了遍。
“你爱我吗?”
“……”
怎么突然开始琼瑶了。
岑稚能确定谢逢周喝醉了,而且醉的不轻,要搁平时,他那又拽又欠的性子肯定问不出这种矫情话。
岑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啥,默默打开车载音乐,试图缓解下尴尬。
音乐还没起个头,谢逢周又伸手给关上:“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醉鬼得顺着哄,岑稚张张嘴,根本说不出口,于是又闭上。
她假装镇定地目视前方路况,最后囫囵地从嗓子里“嗯”了一声。
“那怎么证明你爱我?”醉鬼还问起劲了,“你能给我写八千字情书吗?”
——八千?!
岑稚瞪大眼。
论文都不带这么写的吧?
谢逢周冷笑:“你又沉默了,我能给你写封两万字的,你八千不行是吧?”
……不是我小瞧你。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