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亥颜订的周三六点的机票, 岑稚还要上班,特地起个大早送她。
机场里人不多,候机厅响起语音播报,祝亥颜从长椅上站起来, 和岑稚不舍地拥抱一下:“我会想你的。”
即使再短暂的分别, 也总会让人心情低落。岑稚抿直唇线, 正要安慰一句有空就去临安找她, 祝亥颜猝不及防拐个弯:“——还有你老公。”
岑稚:?
祝大编剧松开她, 趁最后两分钟迅速从包里摸出一沓东西:“上次被拒绝,我回去痛定思痛反思了下, 觉得肯定是名片太粗糙吸引力不够。”
说着, 祝亥颜拉过岑稚的手, 把那沓比狐狸头盔都花哨的名片放岑稚掌心里,右手拍拍她肩膀,言辞凿凿语重心长,“请务必全部给你老公,记得隔三差五给他洗个脑,你现在是我们全艾音的希望, 革命能不能成功,就靠你了,小岑同志!”
岑稚:“…………”
您可赶紧走吧。
从机场出来还不到六点半,岑稚找一家早餐店吃了饭, 在公交站台等车。
十月末的天初初亮起,空气中凝满浓重雾气, 枝叶金黄的树枝交错伸向天幕, 高楼商厦拔地而起, 伫立在深秋清晨里, 有种遮天蔽日的昏沉。
岑稚两手抄进牛角扣大衣口袋,仰头看了会儿半秃的行道树,忽然想起来已经快要十一月份了。
该发工资了。
困倦的脑子瞬间清醒不少。
岑稚把手机从挎包里拿出来,点开计算器开始加加减减。
等钱到手先给谢逢周买一枚戒指,先让他凑合戴五位数的,然后房租水电日常花销……还要存一点买车。
算到最后,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个数字,岑稚忍不住深深叹口气。
唉。
养公主好难。
比养多肉都难。
正想着按这样攒下去年末能不能买到车,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公交站牌前等车的行人被惊动,纷纷回头。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头发凌乱披散着,背上书包拉链敞开,试图跑向站台,却被个中年男人一把拽住着胳膊往回拉:“跟我回家!还学会离家出走了!知道你妈有多担心你吗?!”
女孩满脸眼泪,扒着树干不放手,向周围人呼救:“救命!他不是我爸!我根本不认识他!帮帮我!”
“说什么呢你!”男人怒不可竭,反手给她一巴掌,“在外边交些乱七八糟的朋友,连自己亲爹都不认了!”
周围路人原本以为是家庭伦理戏码,还看看热闹,听到这里有部分人已经懵了,犹豫着要不要去劝和。
岑稚站在人群外,看向激烈挣扎的女孩,冷静地拿出手机报警。
快速说完地址事件,女孩书包被扯断,掉在地上,她顾不上捡,踉踉跄跄冲向站牌,视线锁定岑稚,朝她跑过来:“姐姐!姐姐求你帮帮我!”
女孩眼泪朦胧地扑上来,男人紧跟其后:“李慧!你别给老子找事!你妈都被你吓进医院了,你有没有孝心!”
听男人喊出女孩名字,想来帮忙的人确定是家长在管教孩子,不再关注。
48路公交车到站,一批人上车。
站牌前仅剩零星几个人。
女孩见状慌乱地抓紧岑稚胳膊:“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他!”
“你再几把乱说——”男人伸手就要扇上来,被人挡住。
“我报过警了。”岑稚把手机屏幕朝向男人,“不管你俩什么关系,都可以等警察来之后好好解释。”
男人对视上她清亮锐利的眼神,脸色一阵变化,最后还是放下手,狠狠指了指女孩,往地上唾一口,离开。
女孩抖如筛糠,显然被吓得不轻,声音都在颤:“谢、谢谢姐姐。”
“没事。”岑稚安抚地帮她捋顺凌乱的头发,看她穿着校服,应该是在上学的路上出现意外,“你家住哪儿?打个电话让你家长过来接你。”
女孩小声应好,抖着手去摸书包,想起书包被扯断,掉在不远处。
她拐回去捡,手在包里翻了翻,一张小脸苍白下来。
岑稚见状问:“怎么了?”
“我钱包和手机掉了……”女孩眼眶通红,“里面还有身份证。”
岑稚帮她把书包拉链拉上,背在她肩上:“别急,想想掉哪儿了。”
“应该是掉在来的路上。”女孩小心扯住岑稚袖口,唇瓣微颤,“姐姐,你能陪我去找吗,我一个人不敢。”
岑稚顿了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