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不用了。”
车窗玻璃降下一小半,她把脸凑上去吹风,准备清醒清醒。
视线透过玻璃瞥见家店牌,她忽然想起件事,转头问:“能停一下吗?”
谢逢周看她一眼,没问怎么了,听话地将车靠边停好。
岑稚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谢逢周以为有什么急事,她现在的样子着实看着不太聪明,于是也跟着下去了。
结果她目标明确拐进一家花店。
岑稚很守信用,她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所以还记得昨天下午领完证,谢逢周说自己还欠他九十八朵玫瑰。
她弯腰从桶里选了枝,正要递给谢逢周,又有对情侣推开玻璃门进来。
男人揽着女友的腰:“今天刚发工资,想要哪束花?随便挑。”
“我想要那个梦幻豪华鲜花礼盒。”女孩子指一下岑稚身后。
岑稚下意识地回头望,包装在水晶玻璃盒里的玫瑰花束闪闪发光,最上面的999价格签差点亮瞎她的眼。
相比之下,她手里这枝不但光秃秃,还显得弱小贫穷又无助。
……早知道生活是这样。
她从幼儿园就开始攒钱。
谢逢周站在旁边,看岑稚挑完花,准备伸手去接,她又把花插回去了。
“要不你也自己挑吧。”
岑稚靠在玻璃台上,一手抄兜,一手挥斥方遒地在店里画个半圆,“看上哪枝花就跟我说。”
这半圆看似随意,实则讲究。
完美避开三位数以上带包装的,把剩下零零散散泡桶里的都圈上了。
不但如此。
岑金主还要补充一句:“最好别超过二十块钱,做人不能太物质。”
谢逢周:“……”
你干脆趁交警不注意,把外头绿化带里的两朵月季薅下来算了。
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心虚,岑稚也觉得自己确实比不过人家,把抄兜里的手拿出来,乖乖站直,试图安慰谢逢周:“我也有别人没有的优点。”
谢逢周从善如流地摊开右手往上抬了下,示意她举个例子。
“比如?”
岑稚一本正经:“比如我这人虽然没钱,但特别会省,买什么都能帮你算算性价比。”
谢逢周:“…………”
那我是不是还要夸夸你。
最后还是买了那枝放回桶里的玫瑰。
岑稚多加两块钱,问老板娘要了牛皮纸和扎绳,坐在副驾上低头捣鼓了会儿,车开到四季海,她也包扎完。
她拎着包下车,走之前把玫瑰递给谢逢周:“还有九十七朵。”
谢逢周抬手接过来,轻慢随意的语气:“我也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
岑稚隔着窗玻璃看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什么,忽然想到求婚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扔给她一朵纸玫瑰。
她莫名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
咔哒轻响。
岑稚听见他解开安全带的声音,而后他人靠过来,把东西递出窗外。
岑稚像上次一样伸手去接。
不是纸玫瑰。
是个小巧精致的黑色丝绒小盒,盒面上有句鎏金花体的意大利语。
岑稚看不懂,但她很清楚这是什么。
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她抬眼看向车里。
谢逢周递盒子的那只手顺势挂在玻璃窗沿,也望着她,窗外路灯将车内分成泾渭分明的明暗两块,他待在光线里,瞳孔被浸润得湿漉漉的明亮。
声音也松松散散得柔软:“既然你都送我啤酒拉环了,礼尚往来。”
“还你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