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 外面落着纷纷扬扬的雪。
寒意渗透衣衫,凉风袭来,道上的宫人纷纷缩肩搓手, 口里哈出阵阵白烟。
披着雪白狐裘的少女懒懒地倚在窗前,面前摆着一碗冷了的银耳粥。
小丫鬟轻手轻脚上前,端起那盏盛着粥的青花小盅。
“公主,我帮您热一下吧。”
穗穗正在盯着外面白茫茫的雪发呆,闻言下意识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用啦。”
她和气道:“太甜了, 我不太想吃。”
怎料听了这话, 那名叫秋雯的小丫头竟扑簌簌落下泪来。
“公主小小年纪, 竟要离开国土来到这等蛮夷之地,而且还受到如此冷遇……”
穗穗:“……”
啊?不就是粥甜了点吗。
小丫鬟哭得情真意切, 可惜穗穗实在get不到对方伤心的点。
她是夏国送往魏的和亲公主,在夏待了十七八年,在魏待了两三个月。
两边她都住过, 凭心而论, 魏国根本不算是蛮夷之地, 反之还非常富庶繁华。
虞穗穗的母妃去得早,老皇帝念旧情,平日里吃穿用度也未曾苛待过她。
只是当魏大军压境, 势如破竹地攻占了一个又一个小国后, 和亲的名额, 仍是落在了她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公主身上。
小公主见丫鬟眼泪止不住, 取下自己的帕子递给她:“喏, 擦擦脸吧。”
丫鬟更伤心了:“公主分明这么好, 那魏王却连面都不来见您一面, 连带着这些下人也偷懒耍滑……”
她越说越激动:“与其受这般折辱,还不如死了算了!”
穗穗:“……别,我还想活。”
实际上,她在魏国住得舒舒服服,甚至可以说是无忧无虑。
或许是因为身体里住着一个现代人的灵魂,穗穗其实对目前的处境非常满意。
她在夏国过了十七八年,每天要请安要读书要学琴棋书画,一天下来累都快累死了,还有一群宫女嬷嬷盯着她的仪态规矩,搞得她想瘫在那里都很少有机会实现。
当然,最早知道要嫁到魏国时,她同样是拒绝的。
虞穗穗有时候会和别的公主聊聊天,讲讲八卦。
她脾气好,性子也温和,比她大的和比她小的都乐意找她玩,一来二去也就听了些平日里打探不到的秘密。
听说魏王姓谢,具体叫谢什么忘记了,只记得他青面獠牙,喜好生喰人血,是个狠戾无情的暴君。
这样的话听多了,穗穗脑中的魏王便自动与恐怖片大boss挂上了钩。
在得知自己就是那个和亲的倒霉蛋后,她一直私下里叫魏王boss。
总归逃也逃不掉,干脆就躺下来接受。
魏王再残暴,他也是个皇帝,后宫的女人肯定不会少——就像一群人一起刷boss一样,有这些人在前面顶着,说不定她就能划划水,摸摸鱼什么的。
哪知在魏国住了一段时日,得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后宫只有她一个女人,也就是要面临着单挑boss怒刷装备的剧情。
好消息:魏王看起来对她没什么兴趣,两三个月过去,别说是魏王,就连魏王身边的太监都没见过。
宫中的人摸不透魏王的态度,依旧按后妃的标准给夏国公主月钱,虽不殷勤,却也不至于故意为难她。
于是,穗穗便更满意了。
有吃有喝有银两还有大房子住,老公还不回家。
这是什么神仙生活。
而且没人和她一起刷boss,也并不是一个坏消息——毕竟身为一条没什么大志向的咸鱼,她真的没有点过宫斗这种天赋树。
她舒舒服服在摇椅里窝着看雪,两条腿伸在厚实的软垫上。
空旷的殿内暖香阵阵,惬意到快要睡过去。
穗穗很快便喜欢上了在魏国的生活,这里不需要请安,不需要处理婆媳关系,每天也没人来打扰她,她可以自由自在的打牌看话本,还能一觉睡到下午。
唯一的缺点就是伙食差强人意,也不知是地域特色还是厨子水平的原因,端来的饭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