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月亮。
红月还是穗穗印象中的那轮红月,同她一个多月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一个多月前吗。
她上个月离开魔界,在时空管理局呆了三天又重新回到这里——对她而言,她其实只与这个仙侠世界隔绝了三天。
可她的三天,是他的三百年。
穗穗看着天上的月亮,再看看身旁眼含期待的谢容景。
那么长那么长的时光里,他都是一个人看月亮的么?
……
“想见你。”
穗穗抱抱他:“因为想见你,我才回来的。”
“当真?”
“当真。”
穗穗说:“我向来一言九鼎。”
“……”
谢容景定定地望着她,一点点从方才的喜悦中平静下来。
大小姐说得每一句话他都喜欢听,每一句话他都心里高兴。
比最美的梦境还要更令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良久,他卷着她的头发,温和地开口:
“大小姐,你是不是学坏了。”
“都知道说什么……我会开心呢。”
……
听听你说得这是什么话。
穗穗叹气,哄也不行不哄也不行,难搞程度直逼第一次来到仙侠世界那会。
她突然想到最早认识谢容景的时候,对方也是这种性格,与当年简直如出一辙。
他微笑着收下碧莹膏,却宁愿拖着断腿从月凝桥上爬回去;
他温雅地站在你身旁,你说什么他都会礼貌地回应——你以为你们已经算是熟稔,实际上,他对你的好感度只有-50,哪怕你死在他面前,他也懒得多看一眼。
而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变。
这种性格仿佛是他的固有属性:看上去对一切言论百分百接受,似乎每一次确定的回答,就能轻易让他的信任值提高一大截。
……才怪。
谢容景看似在认真聆听,但在他心里,究竟信了几分?
不可否认,谢容景强大、耐心、体贴。
可他也同样多疑、会不间断性发病,还有一丝在大小姐面前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卑。
他一点也不完美,他的缺点和优点一样显而易见,从前他一直在尽力遮掩,而如今,就如同一张展开了的诡丽画卷,明明白白陈在这里,摆在虞穗穗的眼前。
若是几年前,虞穗穗当然会选择顺其自然。
她不太擅长搞定性格奇怪的任务目标——既然不会,那就干脆躺平,一切随缘。
不过,现在不同。
穗穗想:对任务目标的话,那摆就摆了,但是对男朋友……还是等了自己这么久的男朋友,可能得稍稍支棱起来。
*
再次回到仙侠世界的这一个月里,她曾在不同的人口中听过谢容景的名字。
有人说他凶残狠戾,有人说他冷血无情,有人说他目空一切,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还有人说……他看起来一直都很不开心。
说起来,谢容景站在高高的魔宫上时,穗穗也同样望过他一眼。
明明有千千万万个属下,却无一人敢站在他的身边。
他当时的表情沉默又寂寥。
宛若快要焚尽的余火。
……
“我是想让你开心。”
她组织着语言:“但是,不是为了骗你。”
“也不是为了人族大义。”
“更不是因为想替谁求情。”
“更更不是因为我今天喝了假酒。”
“……”
她一口气把所有想到的问题都掐死在摇篮里,总结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真的想见你。
只是因为想见你,所以才回来的。
“想见我。”
谢容景慢条斯理地复述道。
他的神色平静而又柔和,哪怕理智回笼,眼底仍带着无法散去的喜悦:“好啊。”
“你看起来还是不相信。”
穗穗决定打直球:“要不我们打个赌,赌什么你说,反正肯定是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