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高层居然是混血魔族,这对天照门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从那天起,北峰的执事们分为八个一组,每日每夜都有小队在山上巡视。
虞穗穗对此十分地忧虑——主要是担心谢容景会不会被逮住把柄。
实际上,她对大反派的话持怀疑态度。
毕竟对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说的话并不能全信。
谁知两个月过去,谢容景还好好在门派里。
他作为天照门的另一只魔族,无疑是重点观察的对象,可执法堂来来回回调查了数次,皆是一无所获。
到了这时,虞穗穗才真正放心。
反正不是执法堂太菜,就是谢容景没有骗她。
总之,又可以躺下了。
虞穗穗心安理得接着摸鱼,这一摸,就是三个月。
不知她爹是还未消气,还是根本就忘了这个大女儿,从秋叶无边到白雪皑皑,门外的两位大兄弟还是一左一右每天守着。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虞千秋禁她的足,也并不妨碍她变装找谢容景玩,出门的频率甚至比未禁足时还要更高一点,看起来很像青春期的逆反心理。
其实并不然。
就像她对炮灰妹妹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一样,虞千秋这个便宜爹的发言,她压根连听进都没进去。
好似一阵回旋风,在耳旁刮了一阵就过去了。
虞穗穗现在坚持去找谢容景,主要是因为——她快杀青了。
接下来,她将进行最后一步:成为大反派生命里唯一的温暖并死在他的怀里。
简单来说,就是先成白月光,再替反派挡致命伤。
想到先前-50的好感度,虞穗穗也不想当什么白月光了,只希望在任务结束时能是个正数。
她临时抱佛脚,在最后两个月尽力关心大反派——说是尽力,其实和先前并没差,无非是从一月去两次变成了一月去三次。
好在谢容景这三个月相当正常。
虞穗穗给他带秘籍,给他送装备,给他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他都微笑着全盘收下,没有拒绝。
虽态度不冷不热,却也没有再发病。
只是今日有些不同。
前些日子刚下过一场大雪,连树上的红梅都被压低了些,点点绯色藏在风雪之下,传来阵阵幽幽的冷香。
虞穗穗像从前那样为谢容景寻来新的阵法书,两人一个看画本一个看秘籍,石桌上还放着她带来的水果糕点,准备悠哉悠哉渡过一整个下午。
绯光花已蜕成了墨一般的黑色,映衬着无暇的雪景,黑与白形成一幅冲击力极强的优美画卷。
虞穗穗看累了,趴在桌上。
她偏过头,身旁的谢容景墨发黑衣,除了一双绯色薄唇,几乎全身上下也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倒是很搭此时的景致。
“雪天路滑,今日最好早些回去。”察觉到她的视线,谢容景对着她礼貌地笑笑。
虞穗穗抬头望天,日头高悬,分明刚过正午。
也行吧。
正好回去还能睡个午觉。
虞穗穗收好摆了一桌子的糕点,她今天戴了一支白色的蝴蝶发簪,垂下身时,精致的蝶翼忽扇忽扇。
谢容景盯着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揪蝴蝶翅膀。
虞穗穗:……
“干嘛。”
谢容景面色不变,淡定地收回手:“大小姐。”
这是有话要对她说?
虞穗穗将头上的小蝴蝶扶正:“嗯!”
她等了良久,那位却只是说:“我送你吧。”
虞穗穗稀奇地看着他。
这两个月,大反派的态度可以说是进退有度,但要说他正常吧,对于一个重度病友,又显得不太正常。
如今这么彬彬有礼,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见她迟迟未动,谢容景脸上没有半分不耐,他慢条斯理地将秘籍合上,装进虞穗穗先前送她的那只储物袋里,再将袋子递给她。
举手投足间,袖中闪过一点寒芒,凌厉的煞气险些割断簌簌落下的飞雪。
虞穗穗:!
大反派的袖子里一定藏着把开了刃的匕首!
结合着今天的种种迹象,她有理由怀疑:谢容景想搞个大新闻。